接下來幾天,慄漾依舊忙的焦頭爛額,最忙的時候,她顧不上喫飯,有一次,她喝了一口湯,胃裏就翻江倒海的難受。

    到了洗手間,她除了乾噦,根本吐不出來任何東西。

    而這幾天,凌梟一得空,就陰魂不散似的來找她,不過都被她很巧妙的避開了。

    慄漾依舊住在湖景灣別墅區,每天正常上下班,很難讓人看出她和傅凌恆關係出現破裂的跡象。

    慄漾沒有再聯繫過傅凌恆,傅凌恆也沒有再打電話給慄漾,兩個人的來往好像斷了,卻又好像並沒有斷。

    第四天傍晚,海州上空下了一場瓢潑大雨,電閃雷鳴,晦澀蕭條。

    慄漾回到家,大雨打溼了她的褲腳。

    沒有胃口喫飯,她回到房間泡了個熱水澡,而後睡覺休息。

    直到一計驚雷,似要將天空劈開,發出“咔嚓”一聲,驚醒了睡夢中的慄漾。

    “不要!”

    慄漾倏爾坐起身,額上掛着密密匝匝的細汗,她胸口起伏,滿眼驚駭,大口大口的呼吸。

    這兩天,她精神狀態很不好,經常做夢。

    而這一次,她夢到她母親被宣佈器官衰竭死亡,還有她渾身是血的孩子……

    用手頹廢的抱住臉,她驚恐之餘,慶幸這是一個夢。

    一個,她還能醒來的夢!

    伸手去摸手機,待手機上顯示凌晨一點十分,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準備下樓接口水喝。

    剛拉開屋門,樓下傳來李阿姨驚訝的聲音。

    “先生,您回來了啊?”

    淡淡的男音傳來,“嗯,太太呢?已經睡下了麼?”

    李阿姨如實答道:“太太今天下班以後就一直在樓上待着,沒有下來。”

    說完,李阿姨又把慄漾這幾天沒有好好喫飯的事情,也和傅凌恆說了。

    聽後,傅凌恆沒有說什麼。

    把行李箱交給李阿姨,他說:“今天晚上我住客房。”

    ——

    傅凌恆回到樓上,衝完澡以後,他穿着睡袍去了臥室。

    外面依舊下着雨,房間里拉着厚重的窗簾,只有打開房門,走廊的光泄進來,才能看到一些臥室裏的情況。

    傅凌恆留着一點門縫,然後提步往牀邊走。

    慄漾背對着門口側臥,身體像小蠶蛹似的縮成一團。

    傅凌恆走近,在牀邊坐下。

    忽的,他聽到慄漾小聲的咕噥嚶嚀。

    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麼,但好像做了噩夢,細碎言語間難掩她的無助和惶恐。

    “慄漾?”

    他小聲喚了一聲,可慄漾根本沒有迴應。

    似乎睡得不踏實,慄漾翻了個身。

    待正對着傅凌恆,微弱的光線下,他看到她滿臉溼痕。

    傅凌恆略訝異的看着她,目光定格在她玉白的臉上,遲遲沒有移開。

    慄漾依舊說着讓人聽不清的話,臉上的清淚,越流越多。

    傅凌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良久後,他擡手,用拇指幫慄漾擦拭淚痕……

    等慄漾眼睫上的淚珠被他一一擦拭掉,他站起身,往門外走,並悄悄地合上了房間。

    當房間裏再次恢復黑魆魆一片,裝睡的慄漾,緩緩睜開了眼。

    手指揪緊身前的被子,她於暗色中,抿起了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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