慄漾杵在原地沒有動,用一種近似警覺的眼神瞅傅凌恆。
見慄漾沒有跟上來,傅凌恆回頭。
待看到站在原地不動的慄漾,正用一種他看不懂的眼神看自己,他微挑了一下眉梢,略狐疑的問:“怎麼了?”
慄漾菱脣抿着,心裏攢動某種無奈和不知所措。
“你說了,等我處理完傷口,以後有關於我的任何事情,你都不會插手去管。”
慄漾雖然沒有言明具體內容,但是聰明如傅凌恆,他當下就明白她的話是什麼意思了。
她不想他送她去酒店,也不想再和他又任何瓜葛往來。
“慄漾,我就這麼讓你無法忍受麼?”
慄漾說:“是你先嫌棄我的,就不許我嫌棄你一次嗎?”
“……”
傅凌恆被噎的答不上來任何一句話。
沒錯,是他先說“膩了”的,所以現在,慄漾嫌棄他,與其說是以彼之道、還彼之身。
倒不如說這是她對他的報復!
喉結上下艱澀滑動,傅凌恆似在隱忍某種情緒。
再開口,他說:“明天到公司,把相關工作都交接好。不然,你多少封辭職信,我都不會批!”
公事公辦的語氣和口吻,話畢,傅凌恆擡腳,不再理會慄漾,徑直擡腳往他停車的地方走去。
慄漾看着傅凌恆筆挺的身型,在自己視線裏漸行漸遠,走得毫不留念,她脣線死死抿着,一股衝撞她心臟的酸澀,讓她有想要流淚的衝動。
在她現如今如履薄冰的境況下,身邊本就空無一人,可她,還是把傅凌恆從自己身邊狠狠推開。
傅凌恆的黑色轎車從醫院駛離,而慄漾,則像是失魂落魄、無家可歸的小動物,身體僵硬的站在原地。
良久,久到慄漾覺得雙腿快要麻了,她飛脫的思緒,才微微回籠。
深呼吸一口氣來平復心境,等她再斂眸,她看到自己肩上還披着傅凌恆留給自己的西裝外套,好不容易平復下去的情緒,再次翻涌起伏……
……
傅凌恆回到車上,因爲慄漾的話,他周身透着戾氣。
他活了整整三十一年的人生,還從未有誰對他說過“我嫌棄你”四個字。
可是,從慄漾那裏,他不僅聽到了她說她嫌棄自己的話,還見識到了她對他的無情。
一向,都只有小動物纔會冷血翻臉,不懂情感。
可她,比小動物還要無情。
果然,做過的愛,根本就不是愛,只是身體的廝殺、博弈和較量!
傅凌恆越想越氣,到後來,完全不想理會慄漾。
只是,等他開車離開的時候,卻不由自主的放慢車速,透過後視鏡看在鏡子裏越來越小,直到化爲一點的慄漾……
有那麼一瞬,他無比希望她能追上來,哪怕是對他招個手也好。
只要她對自己招一個手,他發誓他一定會停車。
可是,他等了那麼久,等到他的車都已經出了醫院的閘口,他都沒有等到她衝自己招一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