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慄漾伸手去開車門,下車!
……
慄漾不知道的是,就在她上車以後,司機託他朋友報警,說他碰到了一個很奇怪的女人過去甘川。
因爲計程車車內有監控,視頻就一併過去了。
而恰好司機朋友幫忙報警所管轄的警局裏,有蔣夫人的人,一來二去,已經讓蔣夫人沒轍好久的慄漾,再度如掉進狼羣裏的小綿羊!
不比之前面對蔣夫人一衆人時的惶恐和無助,這一次,慄漾脊背挺直,很淡漠的姿態。
待下車後,她直接問:“她人呢?”
。
慄漾這一次沒有被束手束腳,而是如同招待貴賓似的,被請去了一處古典氣派的山莊。
這裏青石白磚,粉牆黛瓦,錯落着天井、庭院、馬頭牆等一衆建築,假山流水在此相互交映,處處都透着中式的古香古色和大氣典雅。
穿過月圓狀的拱門,又過了幾個弄堂,錚錚絃樂之音,混合水流的聲音,伴隨陣陣檀香嫋嫋,一併入耳。
慄漾隨引者步入到一處主屋,在雕花屏風後面,她見到了這會兒正姿勢閒適且愜意在飲茶的蔣夫人。
蔣夫人今天穿了一身月牙白色的旗袍,頭髮也盤起。
雖然臉上的疤痕影響了美感,但有了面紗對疤痕的遮掩,倒也不會顯得過於醜陋,無法示人。
而且面紗,還爲她營造出來一種神祕優雅感,朦朧又叫人有窺探的心理。
瞄着猩紅丹蔻的手指,輕輕放下杯盞,她看都沒有看慄漾,只是冷嗤道:“我當你有多大的本事兒呢?不過才躲了幾天,就這麼快暴露行蹤了,真沒意思!”
聽出蔣夫人話裏的譏誚,慄漾也不惱,也沒心思去追究她怎麼知道自己在前往甘川的路上,只說:“你爲什麼讓我留在傅凌恆身邊,又爲什麼對傅家百般針對,原因我都知道了。”
蔣夫人並不意外,只是提起一側猩紅的脣,哂笑道:“我以爲憑藉你的小聰明,應該早就知道原因,不想,比我預想的時間,慢太多了。”
提起茶壺,蔣夫人給自己續了茶。
“過來坐吧!好歹我們姑侄一場,也該坐下來好好聊聊天!”
慄漾脣線抿着。
按理說,依照她現如今孑然一身的境況,如果有一個親人陪伴自己,應該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可是對蔣夫人,慄漾除了厭惡,就是恐懼,根本感受不到任何來自親人的溫暖和依靠。
慄漾沒有動,深呼吸一口氣後問她:“我孩子呢?他在哪裏?”
蔣夫人不答話,只說:“你媽已經讓你拐跑了,你還想知道你的孩子在哪裏,慄漾,做人可不能太貪,當心賠了夫人又折兵!”
慄漾沒有心情和蔣夫人打馬虎眼,卻還不得不和她斡旋。
“我和傅凌恆已經離婚了,現在對你來說,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你把孩子還給我,然後我確定我孩子是安全的,我再回到監獄裏,把那個替我坐了三年牢的替死鬼,替出來,不好嗎?”
“……”
“誰說你對我來說,已經沒有可利用價值了?”
慄漾問她:“那你說說,我對你來說,還有什麼可利用價值?是和傅凌恆復婚啊,還是繼續留在他公司裏,幫你竊取公司的商業機密?”
蔣夫人笑了,然後眼神如淬了毒液的刀子,一字一句,無比犀利。
“幫我殺人啊!”
“……”
慄漾身型,沒緣由的輕顫了一下。
“你瘋了嗎?居然要讓我幫你去殺人!”
蔣夫人不以爲意,依舊是一副唯我獨尊的模樣。
“又不是第一次殺人了,這麼驚訝做什麼?”
慄漾知道蔣夫人說的“又不是第一次殺人了”指的是什麼。
“我媽媽和凌叔叔的車禍案,不是我策劃的,凌梟會受傷,當初也是我爲了自保,不得已才做出來的行爲。”
蔣夫人笑了一聲,“嗬,可所有不利的證據都指向你,你想說不是你,可有人信嗎?”
“……”
“在證據面前,即便是你什麼也沒有做,你的那些解釋也都會被看成是狡辯,容不得你有半分化解的餘地。”
慄漾沒有吭聲,只是默了數秒後,用一種果敢且倔強的目光看向蔣夫人,繃着聲音說:“你說你會幫我調查當年車禍案一事兒,其實,那場車禍案,根本就是你一手策劃的!”
蔣夫人:“口說無憑!慄漾,你得拿出來證據,不然,就是你血口噴人!”
慄漾笑了,“呵,賊喊捉賊嗎?”
再去看蔣夫人,她眼神中,充滿了對蔣夫人的憎惡與討厭。
“一個可以在公檢法、監獄系統裏橫着走的人,做出來任何干預司法公正的事情,都不是不可能的!”
“……”
“你有把我從監獄裏替出來的本事兒,那你設計出車禍案一事兒,對你來說,不過是動動手指的事情。”
慄漾把她心裏猜想的一切,盡數道出:“其實事情一開始就是你設計並且部署好的。
你弄出來車禍案一事兒,再把事情嫁禍到我身上,然後假惺惺的出面撈我,做出來一副救贖我,好讓我感激你的模樣,以此來脅迫我留在傅凌恆身邊,幫你做報復傅家的事情,我說的沒有錯吧?”
慄漾不是沒有想過車禍案一事兒,可能和蔣夫人有所關聯。
特別是知道她是一個無所不用其極的人以後,她更是有理由相信她能幹出來這種事情。
不過,她沒有證據,一切的一切,僅僅是以她對蔣夫人的瞭解,做出來的合理推斷和猜測。
“哈?”蔣夫人笑了,笑的張揚又不懷好意。
“這是你的猜測,還是你調查後的結果?”
“……”
“慄漾,我可不是你隨便能誣衊的人。在誣衊、亦或者詆譭我之前,我奉勸你最後先想清楚後果,別說我沒有提醒你。”
慄漾問她:“想清楚什麼後果?我本就爛命一條,大不了你殺了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