慄漾只是啞笑,“不讓你知道,是爲了你好。那個人……太可怕!”
“那我更應該知道他(她)是誰!”
慄漾但笑不語,長長出了一口氣,良久後說:“幫我照顧好我媽媽,我手機快沒電了,先不和你說了。”
“慄漾!”
凌梟叫住慄漾,還想和她說點什麼,可迴應他的,只是無盡冗長的嘟嘟嘟聲……
凌梟看着掛斷的電話,屏幕逐漸轉黑,他雙手叉腰,懊惱的踢了一腳空氣。
“該死!”
他都快要被搞懵了。
慄漾不肯對他說實話不說,也不知道威脅她的人到底是誰,竟然爲了將慄漾趕盡殺絕,病態到這個地步。
越想越煩,越想越亂,到後來,凌梟沒有心情再繼續工作,索性回到辦公室,拿了鑰匙以後,驅車前往檢察院。
……
傅凌恆從藍曦那邊知道了慄漾約她見面的地點,就打電話給宋芷珈,讓宋芷珈過去陪米嘉。
“我這邊有點事情要去處理,你過去醫院陪米嘉,我晚點再過去,先這樣。”
不給宋芷珈說話的機會,傅凌恆囑咐完她,就掛了電話。
等傅凌恆前往慄漾約定與藍曦見面的路上,他又接到了藍曦打給他的電話。
“傅先生,我想了又想,我還是覺得應該和你一起過去見慄漾,不管怎麼說,我是她最好的朋友,有些話,我要當面問她。”
傅凌恆沒有允許,只說:“我不能保證這次能不能見到慄漾,見不到的話,你還得幫我約她,所以,在無法確認能不能見到她之前,我們要避免打草驚蛇,懂嗎?”
“……”
“而且,她有和你說,只要你一個人和她單獨見面,若是我們兩個人一起去見她,你預備怎麼向她解釋,嗯?”
“我……”
藍曦接連被傅凌恆質問,她發現自己一時間竟然找不到反駁他的話。
貝齒緊咬脣瓣,默了兩秒,她問他:“那你打算怎麼對她?會把她抓回到監獄裏去嗎?”
傅凌恆反問藍曦:“難道她不應該回到監獄裏去嗎?”
“可是……我覺得她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
“就算有不得已的苦衷,也不應該建立在剝奪別人人生、偷換別人人生的立場上!她這麼做,等同於毀了別人的人生。”
藍曦沒有說話,過了幾秒才說:“傅先生,我知道米小姐是你的愛人,慄漾找她頂罪,也是慄漾不好,但是我還是請你公平一些。”
“……”
“如果慄漾真的殺人了,你怎麼做都好,但是她如果是被冤枉的,我希望你可以手下留情,你別爲了給你心愛的女人報仇,就毀了慄漾的一生。”
傅凌恆說:“如果她真是冤枉的,法官就不會定她的罪、判她的刑了。”
“……”
“就算她是真的被冤枉了,她也不是真無辜。”
藍曦還想替慄漾說話,可是自己站不住腳的說辭,實在是太微不足道,根本就不足以對抗現如今那些指向慄漾的不利證據。
“這件事兒再另說,想要相關部門徹查當年的車禍案,不是你我兩個人就能說的算的。”
見自己說不動傅凌恆對慄漾手下留情,自己怎麼做,也改變不了現如今的局面,索性,到後來,藍曦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只道:“那你要答應我別傷害她。”
傅凌恆抿了抿脣角,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指握緊反向盤,骨節泛白。
“每個人都要爲自己做過的行爲付出代價,她傷害了別人,就算她會被別人傷害,也不過是冤冤相報,自招惡果罷了。”
聽傅凌恆這麼說,藍曦覺得自己把慄漾要和自己見面的消息告訴他,並不是一個很明智的行爲。
可是,她還是希望慄漾能等待法律給她一個公正的判決,而不是她靠躲避,來過並不安穩的生活。
沒有再多說其他,藍曦說了句“知道了”,就準備掛斷電話。
“藍曦。”
傅凌恆在藍曦預備掛斷電話的時候,突然叫住了她。
“雖然之前就和你說過了,但我還是想再提醒你一遍,有關於慄漾的任何事情,你都不要和你表姐說,尤其是慄漾要和你見面的事情。”
藍曦能感覺出來宋芷珈對慄漾的敵意,所以,這也是爲什麼她沒有和宋芷珈說她等下要和慄漾見面的事情,而是直接把電話打到了傅凌恆的手機上。
“傅先生,你放心,和慄漾有關的任何事情,我都不會再和我表姐說了。”
傅凌恆點頭“嗯”了一聲,“有什麼事情,隨時打電話給我。”
“好。”
……
時值下午五點半時分,天際被大片金燦燦的火燒雲籠罩,陽光依舊刺眼。
傅凌恆驅車開了九曲八彎,見前方的路,實在是開不進去車,他索性就停了車,準備徒步前往藍曦和慄漾約定見面的地方。
慄漾和藍曦約定見面的地方,在一處山坳裏,這周圍,除卻幾處低矮的山包以及目之所及盡頭那裏的一處廢棄的工廠,雜草叢生的曠野裏,只有兩條彎彎曲曲的羊腸小道,一直延伸到山的深處。
傅凌恆下了車,只拿着個手機,就往約定見面的地方走。
彼時,慄漾正雙臂抱着自己,埋低頭,坐在一塊大石頭上。
從昨天大半夜逃離民宿到現在,她都沒能安安穩穩的睡上一覺。
她實在是累極了,也疲憊極了。
只是,她不能睡,也不敢睡,只要她稍稍一打盹,就不一定要面對什麼樣的境況,所以,她無論如何也不敢睡。
忽而,慄漾倦怠的快要睡着了的時候,她隱隱聽到了有鞋子踩在雜草上,發出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等她近乎迷茫的擡頭去看,還不等看清楚來人,只覺得眼前被一大片暗影所覆蓋。
下一秒,突然一隻手掐在她的脖子上,扼住了她全部的呼吸,窒息感緊隨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