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還是盡力用平和的心態,對待與自己有敵意的慄漾。
“聽說,這場雨,要下到明天早上。”
“……”
“就算你對我有什麼不滿的地方,也別拿你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擡眼看慄漾,他語氣似真似假,好像還隱隱摻雜着威脅的成分在裏面,“至少,你爲了淏淏,也應該愛惜你自己的身體。”
“……”
“如果你連你自己都照顧不好,憑什麼讓人放心你會照顧好淏淏?”
慄漾有一種被噎的感覺。
傅凌恆說的好像很對,可慄漾卻又覺得哪裏不對。
至於哪裏不對,她還說不上來,只覺得總有些她不敢深究的話外之意在裏面。
一再猶疑思量,最後她拿起放在一旁換洗的衣物,聲音略有些生硬的說:“那我去客房!”
說着,她提步,憑着自己對這裏的熟悉,往客房走。
只是剛走開幾步,傅凌恆就橫在了她面前。
在慄漾擡眼看眼前這個今天在自己面前,晃了不下十次的男人,只聽傅凌恆說:“先把傷口包上!”
……
浴室,氤氳的霧氣纏繞,白茫茫的一片。
慄漾站在花灑下,溫熱的水,從上面灑下,驅除方纔被雨淋的寒冷,也舒緩了一身的疲憊。
受傷的左腿上,本就纏着紗布,偏偏現在又纏着厚厚的透明保鮮膜,對比正常的右腿,凸出來了一大塊。
慄漾雙手繞在頸上,熱水打在她的臉上,緩解了身上的不適,卻沒有能平和她心裏的糟亂。
而她發現,自己對他的感情,也無比複雜,似乎沒有一種詞彙、一種語言,能說得清她心裏的凌亂和惶恐。
她總覺得傅凌恆變了,卻又覺得他沒有變。
不過,他卻成了她再也看不懂的樣子!
如果說之前的傅凌恆,她還算了解的話,那麼現在的傅凌恆,他的種種表現,根本就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傅凌恆。
至於他爲什麼會有這麼大的改變,她不得而知。
可心裏,卻始終有一處孤冢,發出和她理智叫囂的聲音。
那種聲音,看似微弱,卻讓她的情緒起伏明顯,就包括理智,也在往感性的方向傾斜!
慄漾想的頭大,而且越想心裏越亂,似長了草,荒蕪一片。
略顯煩躁的擡手,她胡亂的迎着花灑搓臉,似乎要把自己不該有的那種惻隱,盡數洗刷掉……
……
等慄漾再從客房衛浴間裏出來,她驚奇的發現,洗衣服那裏,站着傅凌恆的身影。
出於好奇,她雙腿近乎是不受控制的朝着那道身影走去。
待看到烘乾機正在運作,她出聲,“你在幹嘛?”
“……”
傅凌恆回頭,見慄漾沖澡出來,就說:“烘你的衣服。”
“……”
慄漾用一種驚奇的目光看傅凌恆。
她覺得……如果不是她的幻覺,那就一定是傅凌恆腦子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