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蔣夫人沒有吭聲,只是意味深長的望着凌梟。
過了數秒,她略笑笑,顯得漫不經心似的問:“你說的殺人償命,血債血償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不會像你用極端的方式,但並不代表,適當的情況下,我不會用一些特殊的手段。”
凌梟眯了眯眼眸,語氣未變,卻不難聽出他話裏咬牙切齒的意味。
“慄漾遭受過什麼,我就要讓他傅凌恆也受到同樣的對待。”
……
傅凌恆怕慄漾一個人在醫院待得無聊,就把慄漾還活着的消息告訴了藍曦,並且讓藍曦到醫院陪慄漾。
藍曦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興奮不已,當即就放下手裏的繪圖工作,買着慄漾之前喜歡喫的東西,大包小裹的往醫院趕去。
慄漾並不知道傅凌恆把自己活着的消息告訴了藍曦,以至於在病房裏,她突然看到來探望她的藍曦,整個人愣在那裏。
“栗子!”
藍曦高興極了,把手裏的東西放下以後,就過去一把抱住了慄漾。
許是當年的事兒,讓她也心存愧疚,以至於她僅僅是抱着慄漾,就已經淚流滿面,言辭間,也盡是對當年事情的內疚和懺悔之言。
慄漾聽着藍曦字字句句,記憶被拉回到很遠之前……
當過往傷痛的一幕幕再度浮現,她心尖處,陣陣泛疼。
擡手去抱藍曦的背,她說:“沒事兒,都過去了,我現在不還是好好的活着麼?”
她知道藍曦自責,只是事情和她根本沒有什麼關係,傅凌恆當初之所以找到她,也不過是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利用了她。
而她,當初也確確實實想幫助自己,並不知道她成了誘敵的砝碼。
如此算來,她沒有什麼自責的必要。
如果真的非要把這筆賬算到一個人的頭上,那也應該是傅凌恆,而不是她藍曦!
藍曦嗚咽着搖頭。
“那也不一樣,我知道的,有些傷痛,哪能那麼輕易的過去啊!何況,真的是我不好,只相信那些放在我面前的證據,而沒有相信你!”
“……”
“就衝我們這麼多年的情分,我怎麼可以相信你會做出來那樣的事情啊?你是什麼樣的人,我應該很清楚的。”
慄漾不語,只是略顯自嘲的笑了笑。
由着藍曦抱着自己好一會兒,慄漾後來說:“好了,我們好不容易纔見面,我們先好好說說話,之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慄漾不想再活在過去的事情裏自怨自艾,就岔開話題,問藍曦的情況。
藍曦對慄漾不做隱瞞,把自己這三年多來發生的事情,都和慄漾說了。
只是說着說着,她又免不了把話題往過去的事情上扯。
以至於後來提及之前的事情,慄漾就那些她隱瞞她的事情,十分抱歉的說:“當年發生太多的事情了,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和你言明,你總覺得你對不住我,其實,我對你也心存慚愧。”
“……”
“不過說來,當年你墜崖的事情發生以後,傅先生受了不小的打擊!本來我聽我表姐說,傅先生要和米嘉結婚的,但是因爲你的事情,他不僅對結婚的事情隻字不提。
還說,他人生中唯一一段承認的婚姻,就是和你!”
“……”
不知爲何,慄漾在聽到藍曦的話以後,心跳“咯噔”一顫,驀然斷了一拍。
曾幾何時,她也聽傅凌恆說過同樣的話。
他說:“或許我這輩子唯一的一次婚姻,就是和你!”
再次聽到同樣的話,談不上有多震撼,卻實打實的觸及了她心底裏的某一根弦。
只是,他這輩子唯一承認的一段婚姻就是和自己,又能怎麼樣呢?
一切,終將還會是橋歸橋,路歸路,凝成冰,化成水,再消散在長河裏,成爲浩渺中的一滴,亦或者是漂浮的塵埃……
“你也不是情竇初開的小孩子了,難道你不知道男人的話,最不可信麼?”
“……”
“就算是可信,失去了才追悔莫及,還有意思麼?”
經歷了這麼多事兒,慄漾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樣存有不切實際的幻想。
曾經的她,因爲顛沛流離,貪戀過傅凌恆給她的溫暖和呵護,即便是溫存,她也病態般的癡迷。
甚至,離婚的時候的時候,她問過他:“可不可以不離婚?”
那會兒,她孤身一人,心彷彿在流浪,沒有歸途,便異想天開的覺得自己可以奢望一下。
可是實際終究是殘酷且殘忍的,她是摺進去了她的命來證明她的愚蠢和無知。
現如今,不管傅凌恆是什麼態度,亦或者什麼心理,他對米嘉,對那個曾經叫他彌足深陷的女人都尚且如此,遑論她是一個曾經待在他身邊的間諜?
有些錯,犯一次,吃了教訓,就不要再犯第二次。
如果在同一個男人的身上跌倒兩次,怪不了任何人,只能證明她沒腦子,就算是吃了虧,也是活該!
三年的時間,再加上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足可以讓慄漾的心境和心理,發生巨大的改變。
尤其是感情,她明白一旦認真,便會傾注的道理。
而一旦傾注,若非良人,摺進去的,很有可能就是一生。
所以,對江兆深,她明知道自己沒有心動的感覺,也沒有澎湃的感情,但是隻要是和這個人待在一起舒服,就可以了。
她實在是沒有什麼精力和熱忱,再去精力一場驚心動魄。
平淡、單一,可能會更加美好!
“而且,我現在已經有男朋友了!”
面對慄漾的反問以及清晰的邏輯,藍曦答不上來話,也有些跟不上她的思維。
可在聽到慄漾說她現在已經有了男朋友的事情以後,還是很驚訝的發出了一聲。
“啊?你已經有男朋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