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媽!”
賀知知正說到關鍵處,小戰神忽然推門而入。
周意和曾芙連忙擺出三人正在喝茶的樣子,面上的波瀾未定,佯作鎮定。
小戰神不知道三人正在討論什麼,一下子撲到賀知知的懷裏撒嬌:“阿媽,女傭說你下午要試婚紗,我就來看看。”
他的語氣微微冒着酸意:“因爲阿媽穿婚紗的樣子,我要比阿爸先看到。”
賀知知笑着颳了他的鼻子一下:“這種事情也要爭個先後嗎?”
小戰神用力地點着頭:“當然要爭了。要不是阿爸搶先一步娶你,你就應該嫁給我了。”
周意和曾芙聽着小戰神的童言童語忍俊不禁。可又想到賀知知剛剛沒說完的話,結婚後她到底有何打算,兩人又不禁心事重重。
小戰神看上去要一直黏着賀知知,周意和曾芙知道那個話題續不上了,過了會,畢沉和豐廷忙完少帥那邊過來接她們,兩人只得起身告別,內心祈禱賀知知千萬別偏激行事。
這場婚禮恐怕不會這麼順利。兩人都暗暗想。
“我第一次結婚的那日,是個暴雨天。”終於到了結婚當日,賀知知看着暴雨如注,感嘆命運安排的巧合,“今天依然是。”
大雨令世界徒添幾分哀傷。
她穿着潔白的長婚紗,就像一株迎着風雨的馬蹄蓮,高貴中帶着清冷的倔強。
小戰神看得癡了,然後低頭趕緊抱起了長長的婚紗裙襬,心中暗暗發誓,絕對不能讓它們被淋溼,因爲阿媽今天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女人,絕對不能變成落湯雞。
但遇見門口的積水坑,他犯了難。
下人們連忙搭建木橋,但多等一會,又容易錯過吉時。
賀知知想也沒想,就邁出步子,打算涉水而過。
“夫人,這樣您的鞋襪會溼的。”帥府的下人們早已對她改口,擔憂地提醒。
賀知知其實無所謂這一身嫁衣的,她內心其實渴望暴風雨更強烈些,這樣的天氣,適合她今天要做的事。
但她的鞋襪沒有沾溼,皆因有人把她穩穩地抱了起來。
婚禮這一天,厲堇元本應該先到教堂裏招呼賓客,何況賓客裏來頭最大的證婚人還是政首,他理應作陪,不得怠慢。
厲堇元也的確出門很早,但見到風雨越來越大,就果斷拋下那邊折返回來了。
“你這樣離開,未免太不給政首面子了。”賀知知在他的懷裏喃喃,厲堇元的胸口彷彿是風雨中寧靜的港灣,寬闊且極其溫暖。
“結婚之後,我不會讓你受一絲一毫的委屈,一滴風雨也不行。”厲堇元毫不猶豫地回答。
賀知知想到以前嫁給前任吳遊時,連接她的車都沒有,她自己冒着風雨輾轉棄車坐船去參加婚禮,還撞破吳游出軌的現場。
相比起來,這一次,她的確嫁給了良人。
厲堇元事事以她爲先。只是……
賀知知睫毛低垂,眸光變暗,拳頭暗暗捏緊。
接下來,從帥府到教堂,除了坐車那一段,厲堇元擔心賀知知鞋襪浸溼,一路上都是抱過來的,小戰神就在旁邊像小跟班似的抱着裙襬。兩父子看上去甘之如飴。
這樣的登場給足了賀知知排場。
女賓們更是豔羨。
因爲在場的賓客都是權貴,男人嘛,在同僚、上級面前,總是傾向於展現自己威風凜凜的一面,哪像少帥這樣,對外是殺神,對內卻是寵妻狂魔。
賓客笑言:“少帥的手除了擅長開槍,還擅長抱他的夫人,長途跋涉不帶喘氣的。”
賀知知像是沒聽到衆人的打趣,而是開門見山地問厲堇元:“婚禮可以開始了嗎?”
她的話,像是迫不及待想嫁他,但她的語氣又出奇的冷。
厲堇元看了她一會,像是感知到什麼,卻沒有多問,只是牽着她的手挽上自己的胳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