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知知渾然不知厲堇元這邊的進展,她離開酒店後,在回去的路上很巧地遇見了周敬也的車。
他按了喇叭,示意她上車。
賀知知看了看此地與酒店的距離,不遠,莫不是周敬也一直在這附近打轉?
“你怎麼來了?”賀知知問。
“我不是你的緋聞情人嗎?自然該鞍前馬後。”周敬也的笑容,因爲面容過分英俊,連那股故意的輕佻都看着賞心悅目。
賀知知不爲所動:“你是來關心槍擊案兇手有沒有落網的?”
“算是,也不完全是。”周敬也遞給她一張法院的案件受理回執書,說,“我剛到法院提交了你的官司資料,莊法官已經答應受理,會盡快開庭的。他還很感謝你幫了洛菲。”
賀知知聽明白弦外之音,離婚官司一事上,莊法官必然會站在她這邊。
“到時候法庭上你可以提起那夜的槍擊,雖然無法坐實是厲堇元做的,但引導輿論支持你離婚還是有用的。現在這樁官司舉國關注,只要你有充分的情理,公衆的支持自然會施壓給厲堇元的勢力。”周敬也建議道。
賀知知卻搖頭,斬釘截鐵:“那晚的兇手不是他安排的。”
周敬也愕然:“之前你不是還覺得是他誤會我們的關係,乾脆對你得不到就毀掉嗎?”
“我誤會他了。”賀知知淡淡帶過這個話題,轉而問,“你認識司徒雲月嗎?”
“我……”周敬也毫無防備她會忽然問這個問題,語氣頓了頓,然後纔回,“不認識。”
賀知知凝視着他的臉,似是隨口一提:“說起來,你們長得有幾分相似,尤其是眉眼的部分。”
周敬也的手不自覺地用力握緊了方向盤,嘴角卻揚起淡淡的笑容:“知知小姐可真有趣,一會讓我配合你演感情戲,一會又說我和別的女人有夫妻相,這是想讓我當浪子?”
回答天衣無縫,滴水不漏。
賀知知便不再談論這個話題。
周敬也從眼角餘光裏觀察到她臉上的疑色,亦是沉默了。
過了會兒,他發現路況有些異常。
“有車在追趕我們。”周敬也說,“像是帥府的車。”
周敬也便加快了車速。
“哐!”
汽車猛地受到劇烈地撞擊,宛如那夜的槍擊再度重演,只不過換成光天化日,而襲擊的人也變成了厲堇元。
“到我這來。”厲堇元低吼。
此時此刻兩輛車並行着,他坐在右側車的駕駛位裏,單手抓緊方向盤,另一隻手伸出窗子伸向她。
剛剛的碰撞只是讓周敬也的車向偏離,車速減緩了一點,卻並沒有成功逼停,現在周敬也已經迅速調整了車頭,猛踩油門。
“你發什麼神經!”賀知知搖下車窗,氣勢洶洶地質問,“是不是因爲收到我們離婚官司要開庭的消息?”
“過來!”厲堇元沒時間解釋,看到賀知知坐在副駕駛位上,乾脆脫手了自己車的方向盤,直接打開車門,一躍過去攀在賀知知副駕駛位的車門上。
“你真的瘋了!”
賀知知渾身起了雞皮疙瘩,要是剛剛稍有不慎,厲堇元在跳車的過程中就已經是車下亡魂。
但她還是抓住了厲堇元的手。
也許是下意識地相信,厲堇元不顧一切地攔下她,一定有他的理由。
“周敬也,停車!”賀知知用命令的語氣。
周敬也聳聳肩,建議:“知知小姐,作爲你的律師,我必須盡到提醒的義務,你的離婚官司即將開庭,不宜節外生枝。在這個時候最好不要聽他提和解的條件。”
“停車!”賀知知很堅定,“我要聽他說什麼。”
周敬也只得停車。
賀知知馬上推開車門下車,確認厲堇元沒有任何負傷,心頭總算鬆了一口氣:“你找我什麼事?這麼急。”
厲堇元看了周敬也一眼,周敬也自覺地走遠,在路邊的樹下點燃一隻煙等待。
賀知知說:“如果你要聊官司,我想我的律師應該在場。”
厲堇元打斷她:“我聊的不是官司。”
賀知知訝異,兩人現在最要緊的除了官司還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