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知知打量着這個男人。
忽地,他低下頭,輕輕在她的耳邊說:“今晚九點,金城酒店,303號房。”
賀知知先是一愣,緊接着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他竟然誤以爲她對他有興趣,馬上發出了一夜春宵的邀約。霎時間,賀知知看他的眼神只剩下毫不掩飾的厭惡。
“我只是看你戴着面具,有幾分好奇而已。請你不要隨便誤會。”賀知知皺皺眉,轉身準備離開。
男人卻抓住了她的手腕,頗有挽留的意思。
“放手!”賀知知氣惱地低吼,“我嫌髒,沒興趣赴你的邀約。”
“我知道,我只是想提醒你,你的鞋帶掉了。”男人向下一指。
賀知知今天穿的是一雙輕便的瑪麗珍鞋,棕色的小牛皮鞋帶不知何時鬆開了,細長細長晃悠悠的,這裏人這麼多,一不注意還真容易被人踩到。
說時遲那時快,男人已經蹲身下來,細緻地幫她扣好鞋帶。
“小姐的腳背很高,很適合跳芭蕾。”他站起來時,莞爾笑言,雖然面具的遮擋看不清楚眉眼,可只是勾起的脣角便有幾分致命的勾引。
“你去勾引別人吧。我很忙。”賀知知沒興趣與他寒暄,直接頭也不回直接鑽進了人羣裏。
好在男人沒有繼續死纏爛打,而是轉過身在報到處完成了登記手續。
登記之後,每位選手都會抽一個關於出場秩序的號碼牌,他抽到的是二十七號,按理說籤運不錯,既不是太靠前,有足夠的時間緩解緊張和做好熱身運動,又不是太靠後,等太久容易消磨鬥志,中間的號碼正是選手狀態正好的時候。
“您和雷佩茹小姐的探戈雙人舞,登記在第二十七號出場了。”工作人員一邊說,一邊在雷佩茹的名字後面註明了二十七的數字。
至於男舞伴的信息則沒有登記,因爲這是替政首夫人選舞蹈女老師,這場舞會,實際上是女舞者的較量,男舞者都是陪襯。
“多謝。”他拿着號碼牌退出報到處的隊伍,接着來到了會場裏面,在邊上找了個好位置坐下,雙手抱在胸前,閒適地觀察在二十七號之前出場的選手錶演。
因爲報名者的人多,政首夫人的時間又有限,所以舞會比賽的進度很快,有的舞技實在太差的,一首準備的曲子都沒跳完就被請下去了。
現場很快就喊號到了二十。
此時,賀知知正坐在評委席的後面,評委席中間是政首夫人,一左一右則是國內的知名舞者。
這是最好的時機,雷佩茹急着上場表演,一定會快問快答打發走賀知知,免得耽擱在政首夫人面前出風頭。
而注意到賀知知動身,舞臺邊的男人也動了。
他早早就留意到休息區裏一個緊張不安的富家千金,她的男舞伴抽了最後一個號碼,千金不停地嫌棄他手氣太黴,前面那麼多珠玉在前,政首夫人的評價標準只會越來越水漲船高,最後一個出場想要翻盤奪魁太難了。
“美麗的小姐,能否幫我一個忙嗎?”男人的聲音低沉悅耳,那富家千金本來正在氣頭上,可應聲轉頭看到他便忽然嬌羞了起來。
“什麼忙?”
“我的舞伴腹急,我們是下一個登場的二十七號,沒法按時登場,不知道你是否願意臨時換一下號碼牌。”男人的請求很誠懇。
“當然可以。只不過你的號碼這麼好,讓給我不會後悔吧?”千金欣喜若狂。
“當然不會。”他含着笑把號碼牌遞了過去。
“快快快!到我們了。”千金拿了號碼牌,就趕緊急慌慌地抓着自己舞伴的衣領去候場。
而在通道里等待的賀知知看見登場的人明顯不是雷佩茹,瞬間一愣。
千金衝向主辦方的工作人員,解釋自己和原來的二十七號臨時換了出場順序。
能參加這場舞會的人都有一定身份,工作人員也沒有太爲難,確認了身份信息就讓他們登場。
賀知知疑惑地看着兩人共舞的身影。
雷佩茹那麼想贏的人,捨得把這麼好的出場秩序讓給別人嗎?
正當她陷入思考,舞臺上忽然“咚”的一聲,發生慘案。
那個男舞者手一滑,沒有接穩拋高的千金,竟讓她重重摔了下來!直接磕到後腦勺,整個人昏迷不醒,看樣子是受了重傷。
救護車很快趕到,馬路邊上,仍然躲在車裏等待舞伴通知上場的雷佩茹看見前面的醫護,頓時傻了。
“怎麼回事?你怎麼去了這麼久?”舞會因爲突發事件暫停,男人回到車上,正迎上雷佩茹的喝問。
“二十七號選手出事故了!本來應該上場的二十七號是我們。”男人簡明扼要地回答。
“是賀知知!她果然不放過我!”雷佩茹渾身寒毛倒立,當即連舞會也不敢參加了,急忙驅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