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打的是，是重孫的錯，這不是帶着媳婦兒來看您了！”韓墨軒拉住穆若曦的手，拉到跟前，“您看看，滿意不？她叫穆若曦。”
“祖奶奶，給您請安了。祝您身體健康，如意吉祥。”她還福了個禮，畢竟兩人之間隔了將近百年，祖奶奶那個時代對於她們來說都快接近古代了。
“這旗袍穿得真俊啊。”祖奶奶伸手摸了摸穆若曦的臉，笑得慈祥，“你媳婦真白嫩，這腰身比我年輕時可好多了。”
穆若曦靦腆地低下頭，“祖奶奶纔是真正的大家閨秀，這旗袍是真好看，穿在我身上有些浪費了。我在書上見過祖奶奶穿旗袍，您穿旗袍可是震撼了全世界。”
“小嘴兒甜的！帶你媳婦跟我進去吧，今天我特地選的菜，讓廚房給你們做，又新鮮又沒污染，我親手種的。”
韓墨軒朝穆若曦眨了眨眼，拉住她跟在祖奶奶身後，“那我們就有口福了。祖奶奶這裏的菜，都是聽着琴聲長大的，味道跟外面的不一樣。”
跟着墨軒走進山莊，穆若曦感覺自己彷彿走進了一百年前的H國某個豪門貴族的家裏，這裏幾乎被古老的物件填滿了。舊式的地板，舊式的窗簾，舊式的檯燈，舊式的桌椅等等全部是那個年代纔有的東西。
“小丫頭，來。”祖奶奶朝穆若曦招了下手。
韓墨軒朝她點點頭，穆若曦快步走過去扶住老人家的胳膊，“祖奶奶。”
“琴棋書畫，會哪些？”
這是考學問來了，穆若曦屏住呼吸，感覺脊背汗毛都豎起來了。
不愧是大家閨秀，不問家庭情況，不問學歷，先問才能。窘迫地垂下頭，“祖奶奶，我都不會，我一直想學彈琴，可是不小心就，就忘了。”
“你這孩子倒是實誠。還是該學點，這都是修身養性的好法子，比現在看什麼醫生，聽什麼講座可好多了。”
“我知道了，祖奶奶，我一定會好好練的。”
“嗯。”
“會做飯嗎？”
“會一點……”
“會一點就夠了，如今也不是窮得非要自己動手，做飯有廚師，但是爲丈夫泡一杯茶，煮一杯咖啡，還是妻子的本分。”
“嗯，您的教誨，我記下了。”
“小軒小時候受苦了，是周家對不起霜兒那丫頭，你以後有了身子，就跟祖奶奶說一聲。”
“好。”
扶着老人家上樓，越聽她說那些細緻的事，穆若曦的緊張越是淡了。
墨軒說得沒錯，現在的祖奶奶早就不是歷史課本上的偉人，她現在就是一位普通的老人，耳朵有點背，惦記小輩，喜歡嘮叨，喜歡回憶過去。
穆若曦聽得格外仔細，不是爲了好好表現，而是作爲一個演員，對於二三十年代的H國，總有一種莫名的憧憬和嚮往。史學家總是把那個年代的苦難放大，可是再苦難的時代也有那個年代的特點，繁榮和文化。
祖奶奶口中的那個時代就是美好的，她是千金小姐，家裏是一方富豪，她從出生就註定了她這一生絕對不會像底層人民一樣摸爬滾打，這也註定了她能成爲第一夫人。
穆若曦看着自己的左手被祖奶奶握在手裏，想抽出來可是看老人睡着了，她又不敢動，怕吵醒老人家。
兩輩子，她跟老人相處的日子都不多，外公外婆在老一些是不是也會這樣對着小輩嘮叨過去的事？
沒感受過家庭溫暖的穆若曦一點都不覺得厭煩，反而很享受這種嘮叨。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講的就是這個吧。
她突然有個想法，把外公外婆接過來，墨軒買的那個院子，外公外婆一定會很喜歡吧！
祖奶奶這一睡就睡了一個半小時，穆若曦感覺手都麻了，依舊不敢動，直到祖奶奶自己睜開眼，“我睡着了嗎？”
“是啊，您睡得好嗎？”
周老太太看了她一眼，鬆開了她的手，“你這小丫頭，心眼還挺好。睡精神了，我們下樓去吧！”
“好。”
穆若曦把左手放在背後松活松活，等不麻了才走上前扶着老太太下樓。
剛下樓，客廳的人就起身迎了過來，“奶奶，您睡醒了？”
“王家的小子，你怎麼來了？”
看到客廳的人，穆若曦吸了一口氣，這，這，這不是總統王山柏嘛？
祖奶奶竟然叫人家小子，不過想了想兩人的輩分，好像又很合理。
“祖奶奶，您醒了，那我讓廚房開飯了！”韓墨軒站在飯廳和客廳交界處，靠着牆，一臉輕鬆的笑意。
“好，今天看到你們，祖奶奶開心，能多喫一碗飯。”
王山柏走上臺階扶住周老太太，穆若曦只好默默退了一步，跟在兩人身後。
下了樓，走到墨軒跟前，她用眼神問，總統怎麼會在這裏？
韓墨軒笑了笑，沒回答她。
顏家最近出盡了風頭，雖說蛋糕一直被三家分着，可是每八年一任屆滿，都有很多勢力想往上竄，今年尤其嚴重，王家開始擔心了，想要剩下那點蛋糕，可是那些蛋糕一直都是中立的，想請動他們可不容易，他就把心思動到老人家身上了。
八道菜，分量都很小，一上菜，就有人伺候周老太太漱口洗手，然後纔有人夾菜。
喫完還要洗漱，之後還有甜點，穆若曦心想這就是大家族的老規矩啊。
喫飯過程中，誰也不敢說一句話，直到從飯廳退到客廳，王山柏終於忍不住了，“奶奶，我真的有事要跟您說。”
“王家小子，我老太婆三十年沒出過黃山了，你現在想讓我幹什麼？”
王山柏沉默了。
韓墨軒起身說：“祖奶奶，既然王伯伯在這裏，我跟若曦先回去了，以後再來看您。”
“這就走啊？”祖奶奶明顯有些不捨。
“我會在帝都待一段時間，祖奶奶想見我們，隨時打電話，我們就來了，您現在可得好好保重身體，別再爲我們操心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別累着您了。等若曦有了孩子，還要請您給取個名字呢。”
“那好，回去吧。我老太婆還沒糊塗呢。”她要真被人算計了，那這一百年就算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