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若曦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我累了,我先去休息了。”
沒在客廳逗留,說完便徑直上了樓。
林若卿和沈瑜面面相覷,兩人既擔憂,又不解,但也沒有立刻跟上去,給穆若曦空間。
房間裏,穆若曦站在窗邊,雙手撐着身體,心裏似乎藏着不少心事,神情凝重,透着絲絲複雜,眼神也是格外空洞。
沈瑜在門外敲了好幾次門,裏面都沒有半點動靜,無奈之下,她只能自己推開門,徑直走了進去。
“若曦。”
沈瑜抱着一堆資料,站在穆若曦身後,輕聲喚道,穆若曦這才發覺,猛然轉身。
“嗯?”
“這是沈孤鴻被抓之前做好的公司發展計劃,都一條條列在了表格裏,詳細又貼合公司發展的實際,要是按這份計劃表來發展公司,估計不出五年,公司便能上一個臺階。”
沈瑜將手裏的文件放到了辦公桌上,一五一十地解釋着,這些東西,都是她這幾天蒐集資料時找到的,覺得應該拿給穆若曦看看。
穆若曦走到桌邊,只是隨手拿起了一份文件,翻開後仔細瀏覽着,發現確實跟沈瑜說的一樣,做這份計劃表的人,應該耗費了不少心血。
“沈孤鴻真的爲公司默默付出了很多,能制定這麼詳細又周密的計劃表,絕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這其中要調研和實踐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沈瑜自嘆不如。
穆若曦放下那份文件,擡眸,跟沈瑜對視一眼,聲音有些沙啞,彷彿將很多東西都壓在了心底。
“要是爲了救人,讓你去做違心的事,你會答應嗎?”
“那就要看是什麼事了。”
“比如讓你嫁給你不愛的人,你會去做嗎?”
穆若曦看着窗外的月色,纖長睫翼微垂,擋住了眼底的情緒。
沈瑜錯愕一瞬,這就是凌美子的要求?
“你現在可是黑皇名義上的妻子?她爲什麼要提這個要求。”
“我不知道。可好像已經沒有其他選擇了。”
沈瑜沉默了一會,纔開口:“我不知道該怎麼勸你,不過我是無法揹着別人的人生活下去。”
穆若曦也沒說話,只是靜靜地望着這堆文件,心裏也不知道在想着些什麼,貝齒咬緊了下脣,眉頭也緊皺了起來。
“我知道了。”
一直到後半夜,穆若曦終於下定了決心,給凌美子打了個電話。
此時凌美子坐在梳妝檯前,眼見着手機震動了起來,便探過身體,看了眼上面的來電顯示,臉上頓時泛起了一抹冷笑。
“你想通了?”
凌美子按下了接聽鍵,悠閒地繼續護膚。
“嗯。”
穆若曦只是輕應了一聲,轉頭望向了窗外,窗戶打開了半扇,外面的涼風習習灌入,倒是吹得她清醒了許多。
凌美子也頓時來了興致,好像有些迫不及待,心裏也漸漸激動了些,緩緩擡眸,目光時不時地打量四周,下意識地將手機捏緊了些。
“穆若曦,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要沈孤鴻活下去,我會跟他結婚,我不會再介入你和韓墨軒之間。”
凌美子手下動作一頓,臉上的笑容斂去,拿起手機放到耳邊,“看來,你知道我是什麼目的!”
穆若曦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聽着忙音,凌美子半點不覺得生氣,她轉頭就望向了牀上已經睡着的韓墨軒,牀頭的那瓶藥在昏黃的燈光下散發着淡淡的光芒。
“墨軒,即使有一天你想起來了,你們也回不到從前了。”
韓墨軒緊閉着眼睛,好像睡得很熟,只是眉頭不自覺地緊皺着,好像夢到了些什麼,臉上沒有半點輕鬆之色。
“這輩子,我絕不會讓你離開我。”
凌美子起身走到牀邊,她的手劃過韓墨軒的側臉,壓低了聲音,眼底泛起瘋狂之色,執念在她心裏生根發芽,早已將她的心牢牢包裹在了其中。
她伸手關掉房間裏的燈,接着就脫下外套,躺在了韓墨軒身旁。
第二天,穆若曦早早地起了牀。
林若卿和沈瑜也都還沒出門,見穆若曦緩緩下樓,不禁覺得有些異常。
“我要出趟門,你們都去忙自己的事吧,不用跟着我。”
穆若曦看出了林若卿和沈瑜心裏的疑惑,便淡淡地解釋了一聲,接着就大步走了出去,自己開車走了。
到了黑皇的莊園門口,經歷了層層檢查,她終於得以入內。
她直到現在都是這裏名義上的女主人,可從未認真欣賞過這個莊園的美景。
“一大清早來我這裏欣賞我的莊園,你今天很悠閒啊!”
傑克坐在馬上,像一個皇室貴族一樣,他的氣質總會讓人忽略他這張平凡到極點的臉。
“我特地過來找你喝咖啡,歡迎嗎?”
傑克從馬上下來,帶着她走到休息廳。
沒一會,女僕就端上了咖啡。
一杯咖啡快喝完了,穆若曦也沒想好怎麼開口。
倒是傑克先開口了,“爲了救人,脫離我這棵大樹,可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她端咖啡的手一頓,詫異地看向他,“你知道我來是爲了什麼?”
傑克笑而不語。
穆若曦放下咖啡,“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不用想怎麼開口了。”
從包裏拿出離婚協議,兩人之間不牽扯任何財產分割問題,反而是她要在離婚後支付他大額的賠償。
“要是離了婚,你就不是我妻子了,我自然也沒有理由再來保護你,到時候各國的勢力一定會毫不留情地把你喫幹抹淨,到時候你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傑克並沒有接下那離婚協議,只是喝了口咖啡,似乎在隱隱提醒着穆若曦,現在這離婚協議還沒簽,穆若曦暫時還有反悔的機會,這麼大的事,還是想想清楚得好。
“這個我都知道,但這婚我非離不可,不管有什麼樣的後果,我都願意一力承擔,絕不後悔。而且先前我承諾給你的東西,離婚後依然算數。”
穆若曦說得斬釘截鐵,眼底也透着篤定。
傑克接過離婚協議,只是粗略地瀏覽了一下,看到某項利於他的權益,他笑了,“看來,還不算太蠢,你給我研究所的分紅,高過所有合作方。就算我們離婚了,我也不能放着你被人欺負,不然就是我的損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