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浩文剛上班,讓護士給他送一杯咖啡,就聽到診所的門被推開了。
助理還沒來,他只能起身走出診室。
“你好,問診時間——”
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冷焰抱着穆若曦走進來,“她昏倒了。”
鍾文浩微愣一瞬,立刻轉身帶路,“去休息室。診室我約了病人,不方便。”
到了休息室,鍾浩文戴了手套,讓冷焰讓開位置,他拿過手電筒,推開她的眼皮,開始檢查。
片刻之後,?他站起來,表情嚴肅了不少。
“你是穆小姐的保鏢?”
“嗯。”
“立刻打電話通知韓先生,穆小姐的情況不簡單。”
他是周霖的學長,當時找辦公場地,在周霖的介紹下,來了這棟大廈,也就認識了韓墨軒,只是他厭惡了人性,所以極少擴展交友圈,和韓墨軒認識幾年了,也只是點頭之交。
這兩年發生的事,他作爲一個旁觀者,縱然察覺了一些貓膩,也懶得扯進這些人的勾心鬥角裏。
冷焰眉頭微皺,“有什麼問題?”
“我懷疑她的記憶被人做過假,不過這還需要嚴密的大腦嚴查才能下論斷,我需要她家屬在場。”
“記憶作假?這怎麼可能?”
記憶作假,那是什麼記憶作假?難道下毒害他並不是她本意?
加上這一年多的暗中調查,冷焰突然心頭一冷。
鍾浩文看了他一眼,不悅道:“保鏢先生,麻煩你通知韓先生!”
“你可以先做檢查,她是成年人,不需要監護人在場!”
如果穆若曦的記憶被造假,周霖不可能察覺不到,難道還是有什麼地方被他遺漏了?
鍾浩文看了他一眼,然後默默摘了手套。
“穆小姐的情況,說不嚴重也不嚴重,請你把人接走,她並不是我的病人。告辭!”
既然不肯聽他的,那就滾出他的地方。
把手套隨手丟進垃圾桶,鍾浩文轉身就要離開。
冷焰伸手攔住他。
“別碰我!”一柄手術刀對準冷焰,鍾浩文面若冰霜,修長的手指捏着一柄手術刀。
見冷焰退後兩步,鍾浩文收起手術刀,離開了休息室。
冷焰擰眉一凜,幾年了,這人還是這麼難相處!
回頭看了眼還在昏睡中的穆若曦,鍾浩文不是一個信口胡說的人,相反,他能說出口的問題,就確定了一半。
走到沙發前,他居高臨下看着昏睡過去的穆若曦。
從清醒那一刻開始,他就發誓絕不會再回頭,他們之間的一切都在他喝下她送來的咖啡那一刻,斷了。
可現在,在鍾文浩提出這個纔想之前,他就查到了‘五芒’中有一個人擅長催眠,甚至數次改變過帝都重要人物的決策後,他開始動搖。
“你,又是哪一種?”
手機突然響起,他收回神思接起來,“喂?”
“若曦姐呢?一會要拍羣戲,我們都找不到她。”
“她暈倒了,在二十六樓,你上來一趟。”
“怎麼會暈倒?我馬上來。”
聽到那邊掛了電話,冷焰捏着手機,看了眼穆若曦,最後還會掏出手機,撥了二十樓的電話。
……
穆若曦覺得一會熱一會冷,還有細微的聲音在耳邊響,當一切都平靜之後,她睜開眼睛,就看到近在咫尺的一張痞帥的臉。
“嚇!”
那人站起身子,一隻手插在西褲口袋,一頭帥氣的半短髮,帶着一絲陰柔的美,那雙丹鳳眼彷彿時時刻刻都在笑,卻讓人汗毛聳立。
這亦正亦邪的樣子,不是褚鳴是誰?
“你認識我?”褚鳴眯起眼睛,彎着上身朝她壓去。
穆若曦猛然坐起來,帶動了手背上的針管,鮮血迴流,她都顧不上,“你真是褚鳴?!”
“你好像很不相信?”
褚鳴雙手抱在胸前,嘴角笑容放大。
“這到底是夢還是現實?”
穆若曦揭開被子就要下牀。
“女人,你瘋了!”
褚鳴上前一把按住她的手腕,“別動,回血了。”
就在這時,門被推開了。
‘韓墨軒’坐在輪椅上,戴着帽子和圍巾,沈瑜站在他身後,旁邊還有鍾浩文、冷焰和黎露。
“你在做什麼?放開我們家藝人!”
黎露第一個衝過去,一把推開褚鳴,護在穆若曦前面,警惕地盯着褚鳴。
褚鳴饒有興致地看着黎露,剛要開口,就聽到鍾浩文的聲音。
“這個時候,你應該在治療室。”鍾浩文看了一眼表,淡淡地提醒,然後看了眼身邊的人護士,後者立刻走向穆若曦。
褚鳴聳聳肩,“大名鼎鼎的穆若曦就在隔壁,我來目睹尊容。”
“褚鳴。”‘韓墨軒’沙啞的聲音響起,“你要是不肯在這裏接受治療,就回帝都醫院。”
“治治治!我說過我不治了嗎?爲了大家的生命安全,我絕對會配合醫生殺死其他人格。”褚鳴露出一抹痞痞的笑容。
“別貧嘴!”
“得,我走了。”
褚鳴朝衆人揮揮手,跟着護士出了病房,走到門口時,他回頭看了穆若曦一眼,眼裏劃過一抹異色。
穆若曦坐在病牀上,滿心疑惑,褚鳴爲什麼會在這裏?
而且,和她夢裏的樣子相差無幾?!
按理說她根本不認識褚鳴,夢裏也不該出現褚鳴的形象,可是她的夢裏褚鳴時不時就出現一次,難道在她昏迷期間,褚鳴去找過她?
可是他爲什麼要找她?
鍾浩文走過來,手裏拿着一份診斷結果。
“穆小姐,你知不知道你的記憶有缺失?”
“缺失?”
“你大腦海馬體有損傷,理論來說,你的記憶會有缺失,不過大腦的開發,人類還處於摸索階段,我不能因爲幾樣檢測就下定論。我想問你,你對你你的過去,有沒有疑惑?或者,你有沒有對某一段記憶有過疑惑?”
他問完,冷焰藏在墨鏡下的眼眸一深,攥緊了拳頭。
沈瑜瞥見他的動作,心頭一急,急忙道:“記憶受損會影響一個人的感情走向嗎?”
鍾浩文平靜地解釋:“並不能。”
“穆小姐是完全行爲能力人,過去幾年也沒有出現任何心理上的疾病,即便她記憶受損,也絕不會影響她婚後的沒一個決定,對嗎?”
“理論上是的。”
沈瑜臉上的慌張慢慢散去,她伸手按着輪椅,目光看向穆若曦。
“穆小姐,你們結婚五年,你跟我說過很多次,你不愛他,甚至求我幫你打掉你們的孩子。怎麼病牀上躺了幾個月,就這麼一副情深不悔的模樣?”
“沈瑜,我——”
沈瑜露出一抹淡笑,眼底卻透着精明的光,“我跟你相處過,我不覺得你的記憶有什麼問題。即便有問題,那也是你自身的問題,用這個當牽強的理由解釋你做出那些事的原因,我覺得很可笑。”
穆若曦攥緊被子,她看向‘韓墨軒’。
“墨軒,我真的不記得很多事了,我是愛你的,你能靜靜地坐下聽我解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