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地問了門衛,沒看到有陌生人闖進來,你現在的追蹤反追蹤技能越來越熟練了。”
打開廳燈,公寓內頓時明亮一片。
冷焰坐在沙發上,手裏端着一杯紅酒。
馮子昂關上門,朝他走來。
“你這裏一點都沒變。”
冷焰搖了搖紅酒杯,下一刻,突然一股強悍的力量朝他襲來,酒杯落到地上,碎了一片。
馮子昂用腿抵住他的腰,把他的手腕扣到背後,整個人牢牢鎖在沙發上。
冷焰的反抗,在絕對力量面前,竟也不堪一擊。
“你的力量怎麼這麼弱?以前,你至少能跟我抗衡幾分鐘。”馮子昂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這輩子,我都贏不了你了。”
馮子昂愣了一瞬,鬆開了冷焰,他後退坐在沙發上,盯着完全陌生的一張臉,努力從這張臉上看出一絲一毫韓墨軒的影子。
“要不是我相信自己的觀察,真不想,你竟然一點之前的痕跡都沒有了,包括你的眼瞳顏色,怎麼改變的?”
曾經的棕色,變成了如今的墨色,更顯冰冷。
冷焰整理了一下衣服,有些不悅地瞥了好友一眼,“不知道,我醒來後,眼睛顏色就變了,也許是火災,也許是毒素改變了虹膜顏色。你都是少將了,還這麼喜歡動手?”
馮子昂眉眼耷拉下來,整個人放鬆地癱在沙發上,笑道:“你是唯一一個格鬥贏過我的人,我爸爲了這件事,給我安排了一暑假的魔鬼訓練,我可一直記着。”
“那次贏你是運氣,以後都不可能了。”
他扯了扯嘴角,伸出右手,握成拳又鬆開,眼底劃過一絲悲涼。
馮子昂眼神慢慢嚴肅起來,他盯着他的手,問道:“你的身體現在有多糟糕?”
“比你想象得更糟糕。”
“那爲什麼不繼續治療,爲什麼會有一個跟你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代替你?你不是被動挨打的人,那個人還站在你的位置上,是你授權的?”
“沒錯。”
“你!”
冷焰打斷他,也嚴肅起來,“我這次來找你,不是處理我的私事,而是權衡我們合作的可能性。”
“你都想知道什麼?”
冷焰雙手交叉,眼裏閃着光芒,道:“我要知道特殊安全科和‘五芒’的恩怨。”
馮子昂愣了片刻,隨即伸手掏出一盒煙,點着一根,他把煙盒丟到桌上。
吞吐了一個菸圈,氤氳煙氣下,他彷彿陷入了深深的回憶。
“阿軒,你還記得二十幾年前帝都那場動亂嗎?上百名學生犧牲,輿論沸騰,H國競選全球安全理事的活動受此影響,最終退出競選,導致這幾十年,我們一直在國際社會處於被動地位。”
“嗯。”
“那次動亂結束後,我被莊肅部長從軍隊挑出來。”
那時候,馮子昂剛從特殊作戰隊訓練回來,隊長給了他一個地點,讓他協助完成一個任務,他去了,那是一片一望無際的草原。
他看到莊肅正在處死一個十幾歲的少年。
他當時想阻止,可軍人執行命令是天職,他忍住了。
莊肅處理完少年,走到他跟前,“馮子昂,不愧是軍人世家,執行命令是你刻在骨子裏的天性,如果你剛纔衝過來阻止我,肯定能救了那個孩子,你卻沒阻止我。”
“莊局!”
馮子昂朝他行了一個軍禮,卻不多說一個字。
莊肅擦了擦手,示意他跟上自己,“你知道我爲什麼要處決那個孩子嗎?”
“不知。”
“他是A國的間諜,負責煽動學生罷課,是這場動亂的幫兇之一。”
走到越野車前,莊肅把一份資料遞給他。
“上車,下車之前,你必須看完這場動亂的所有資料。”
等到車子開到一片內陸湖前,莊肅下車走到湖邊,身後是有些暈眩,卻還在強撐的馮子昂。
“看完了?”
“是。”
莊肅側頭看向他,“你現在可以提問。”
“這資料上的‘五芒組織提供間諜人員信息’這個‘五芒’是傳說中我國藏在暗處的情報組織嗎?”
“是。”
馮子昂腦子有些懵,他畢竟只有十九歲,有些事聽說過,卻不一定真的接觸過。
“是要我加入‘五芒’嗎?”
他眼底浮起一絲躍躍欲試的火焰。
“不,‘五芒’組織內部現在的關係錯綜複雜,第一夫人建立它的初衷是爲了給H國增加一雙看不見的手,現在這雙手已經不受第一夫人控制了,這場動亂裏,‘五芒’實驗部,逃走了上百人,這些人徹底消失了,就像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一個都沒抓回來嗎?”
“沒有。”
馮子昂眉頭一擰,“‘五芒’內部有裏通外合的人!”
“沒錯。”
“莊局,您想讓我做什麼?”
莊肅看了一眼他手裏的資料,“這份資料燒掉。”
馮子昂拿出打火機,燒燬了資料,火光中,他看到莊肅轉過身來看向他,說出了改變他一生命運的話。
“馮子昂,你忠於馮家,還是這個國家?”
火焰燒到他指腹,他沒有鬆開,知道手指捏着的部分也被燒爲灰燼,才緩緩開口:“沒有國,哪有家。”
“很好。我在這裏正式邀請你加入警務.部特殊安全科,這是專門用來監督‘五芒’的組織,我們要在必要時刻,爲國父肅清這個組織。從你加入這一科開始,你就不再屬於任何家族勢力,‘五芒’是遊走於制度外的組織,而我們則是暗中盯着‘五芒’的利刃,一旦‘五芒’變質,就需要出手清理。”
“這,第一夫人知道嗎?”
“第一夫人已經年邁了,組織裏很多事已經不在她的控制之下了。我們要隨時做好準備,一旦第一夫人離世,‘五芒’組織或許會成爲最大的隱患。你能做到嗎?如果你陪伴特殊安全科,我有權隨時處決你!”
莊肅鷹隼般的目光直直盯着馮子昂。
“我能!”
……
時間拉回現實,冷焰看着他,“‘五芒’的現任首領是誰?”
馮子昂把菸頭摁在菸灰缸裏,“她叫銀河,只知道是女性,孟宛如同一期的特工,其他都是。特殊安全科人數太少,我們都不是經過專業訓練,在‘五芒’面前幾乎是不堪一擊。本來‘五芒’的名單到手,我們就會處於上風,卻在半途中出現了意外。”
銀河,他記得自己昏迷中聽到耳邊有男女的聲音,其中那個女人會是銀河嗎?
“名單在穆若曦手裏?”
馮子昂不肯定也不否認,“外界都這樣傳說,可沒一個人找得到。”
“‘五芒’的實驗部是什麼情況?”
馮子昂抽菸的手一頓,隨即恢復正常,抽了一口煙,纔回道:“就是做研究的,總要研究點高科技產品幫特工更好得完成任務。”
“沒有人體實驗嗎?”
馮子昂突然坐直身體,用手指捏碎菸頭,凝重地道:“沒有。”
冷焰輕笑一聲,起身就往門口走區。
“韓墨軒!”馮子昂起身喊住他,“你想知道的我都能告訴你,除了‘五芒’實驗部,那是最高機密,我無權告訴你。”
“你不說,我可以查,我們的合作就此打住。”
冷焰打開房門,頓了一下,嘴角微微勾起,“多謝你沒告訴其他人我的身份。”
馮子昂厲聲問道:“如果你要查的內容,會動搖這個國家,你也要堅持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