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該顧煒倒黴，二爺一肚子氣沒地方撒，他主動往槍口上撞。
“醫院。”
到病房門口的時候，顧霆意突然問，“鳳凰囚是什麼？”
“啊？”司機摸了一下後脖頸，尷尬道，“八點多的時候電臺有個節目，好像是電視劇還是什麼，有粉絲打熱線電話來着。”
病牀上的言景溪臉色慘白，嘴脣乾裂，睡夢中還囈語着什麼聽不清楚。
顧霆意接了一杯水，準備喂言景溪，忽然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司機。
趙盤立刻退出病房，守在外面。
他跟馬俊看起來是司機，其實都是顧霆意的貼身保鏢，原本今晚是馬俊值班，結果他鬧肚子害他看二爺臉色，不服。
顧霆意託着言景溪的脖頸，稍微擡高她，然後含一口水度給她。
言景溪還燒着，氣息都是燙的，碰到涼涼的脣就不想放開。
顧霆意努力剋制着，纔沒有變成深吻，堅持餵了半杯水，然後拿起她枕邊的手機翻看。
羅玉祁的消息有三條。
【1003fm直播間】
【對角色的理解。】
【八點開播，上線cue我。】
言景溪的手機上有個名爲‘兔耳’的app，還處於後臺打開的狀態，播放記錄正是‘鳳凰囚’古風廣播劇。
詳情裏有介紹，配音員羅帥，扶郎……
扶郎？
“……”顧霆意捏了捏深鎖的眉心，狗屁的約會，言景溪只是參與了一場直播連線而已。
他一向沉穩冷靜，面對生死都沒有半點慌亂，可偏偏在言景溪的問題上，衝動魯莽沒有半點分寸。
藥快見底，顧霆意起身，聽到言景溪嚀了一句，“別走……”
他俯身吻了一下她的額頭，輕聲道，“不走，我叫護士給你換藥。”
顧霆意按下牀頭的呼叫鈴，然後坐在牀邊，言景溪亂動的手一碰到他，瞬間抓住他的手指。
他看到言景溪有片刻愣怔，很快就回過神把撐在牆上的紙收起來。
她來了，他就不寫了。
他說，“我要走了。”
“去哪？”
“……”他一貫的沉默。
言景溪問，“什麼時候回來。”
“……”
“我們還會再見嗎？”言景溪的鼻子發酸，偏過頭不讓他看到眼中的淚花。
雖然兩人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言景溪覺得他跟自己一樣，都是被人認定是魔鬼是厄運的存在。
那麼他們就是一類，是可以成爲朋友的，長長久久的那種。
她一次又一次的被拋棄，現在又一次……被拋棄。
言景溪看着他單薄挺直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脫力的蹲下，嗚咽重複，“能不能……別走……”
他從不提及他的身份，也不提及他做過什麼要去做什麼，跟言景溪的交流，只是看到她身上有傷後問一句‘誰幹的。’
可僅僅是隻言片語對言景溪來說都是莫大的安慰。
他真的走了，可言景溪卻覺得他無處不在，因爲在她被人欺負的狠的時候，對方總是會莫名其妙的被報復。
黑暗漸漸散去，眼前是刺目的白光。
言景溪眯着眼，努力想要看清窗口那道挺拔健碩的背影，是他回來了嗎？
她一動，牀發出嘎吱聲。
“醒了？”顧霆意把窗簾拉上一半避光。
言景溪愣愣的看着他，眼角的餘光看到旁邊的輸液器，她這是在醫院裏，康慶醫院？
他的表情依舊沉冷，嗓音矜貴疏離。
顧霆意朝外走，隨手一指牀頭，“你的勞務費，以後這樣的交易，我有優先選擇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