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數次懷疑‘暮色’就是顧霆意，因爲他出現的太巧合了，而且對她的瞭解太深刻了。
她甚至幻想過‘暮色’掉馬的畫面，猜測之後兩人的關係會是現在這種忽近忽遠的朦朧，還是相識十年的無話不談。
這條消息打破了她的幻想。
‘暮色’不是顧霆意。
顧霆意就在她的身邊。
‘暮色’有事不回來。
可確定顧霆意不是‘暮色’的時候，言景溪的心情又有點失落。
如春風中冒出頭的嫩芽突然遭遇了一場倒春寒，瞬間消失不見。
言景溪暗暗的吐了一口氣，轉身把手機放進揹包，倏地，她看到顧霆意正拿着手機在按。
“……！？”
她急忙打開扣扣，給‘暮色’發消息【不急，我等。】
發出之後，她立刻看向顧霆意。
嗡嗡，對方手機振動。
顧霆意深而沉的目光微微一變，棱角分明的下頜線稍顯緊繃，緊跟着他側頭看過來。
“……”言景溪明亮的翦眸直直對上。
她的眼中有震驚，瞭然，無措，冷笑。
“……”顧霆意幽冷的目光如深夜的海底，看不到波瀾壯闊卻能感受到危機四伏。
馬俊終於等到了兩人有互動，可這互動跟趙盤形容的綺麗完全不同，反倒是劍拔弩張的殺意。
他吞嚥了一下，努力攥緊方向盤，在生命最後一刻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
對視持續了三秒。
顧霆意率先開口，“有話就說，你這樣的眼神，我會誤解。”
“我能看一下你的手機嗎？”言景溪直接說。
顧霆意挑了一下如黛的眉頭，“別人不行，你可以。”
他把手機放在言景溪攤開的手掌上。
言景溪看他的眼神裏是揶揄的笑，然後低頭查看，打開的頁面是微信羣。
祕書剛發給他一份文檔，是今天各部門手術明細以及他今天的行程。
言景溪不信。
退出頁面後，她翻了一下手機上的軟件，竟然沒有找到扣扣。
她聽說世面上有一款手機，專門爲成功人士設計。兩個獨立的系統，一個工作使用，一個是私人使用。
顧霆意這樣的身份，使用這種私密強的手機可能性很高，所以……
言景溪翻來覆去看了看，這手機背面沒有logo，不是一線品牌，可看質地又不像是山寨機。
“另外一個系統怎麼看。”言景溪看他。
自己找不到，不如干脆問。
顧霆意又挑了一下他英俊的眉毛，眼中閃過一抹鄙夷，“什麼意思？”
“我要看你私人系統。”言景溪故作聰明。
“二爺的手機是單一系統。”馬俊在前面搭話，“就是一個工作號一個私人號而已。”
言景溪臉上劃過一抹尷尬，把手機還給主人，努力保持鎮定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顧霆意修長的手指摸索了一會兒手機，突然嗤笑。
“你想看我有沒有跟傅雅柔聯繫？”
“不是。”
“怕我查昨晚酒吧的監控？”
“……”言景溪的手指尖抖了一下。
既然他這麼問，那必然是查過了。
言景溪不揭發傅雅柔，也沒打算幫她辯護。
車子駛入康慶醫院地庫，在專屬位置停下。
言景溪突然道，“我不管你跟傅雅柔有什麼計劃，也不會干涉你們的計劃，我只知道一件事。一年後，我們離婚，我會得到我應得的。”
手機在男人寬大的手掌上轉了一圈，“自然。”
言景溪下車，大步朝電梯的方向走去。
本就冷漠的臉上像是帶了一層木訥的面具，心臟莫名其妙的空曠，這是一種很久很久沒有體驗過的感受。
第一次，還是‘扶郎’離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