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景溪落下車窗,他們立刻圍了上來。
“言小姐,我們是救人心切纔對您無禮的,求您大人有大量,救救阮先生吧!”
“言小姐,只要您肯跟我們去一趟,我寧願這隻手也不要了!”
言景溪擺手打斷他們,淡淡道,“阮先生昨天尾隨顧院長的車,是因爲對白欣轉院表示不滿嗎?
他在行動之前,就應該想到要承擔什麼樣的後果。更何況,凡醫生跟顧院長是好友,他這麼做,致凡醫生何地?”
“……”兩人不甘心,可又沒本事強擼了人。
趙盤加大油門,車輪在冒出青草的地磚上急速打轉,那兩人後退幾步躲避揚塵,車子順利駛出了小區。
“言小姐別心軟,阮明浩是自己找死,怨不得別人。”趙盤從後視鏡看了一眼過來。
言景溪低頭玩着手機,漫不經心道,“我不去,是救他。”
“……”趙盤嘴角抽了一下,“您信我說的話?”
“信。”
如果是幾天前,她或許不明白其中奧妙。
經過昨晚的深入交流,她深切的體會到了顧霆意的佔有慾有多可怕。
阮明浩一而再的想促成自己成爲白欣的兒媳婦,觸及了顧霆意的底線。
凡奕提出讓白欣轉院,也是在保全阮明浩,是阮明浩自己不知輕重跟蹤顧霆意。
這事,凡奕必須給顧霆意一個交代,如果自己去求情,只會激怒顧霆意。
就算凡奕真想放水,怕也是不能了。
……
西環有個私人會所。
阮明浩直挺挺的跪在保齡球軌道的一側,揚着頭,目光虔誠的看着正準備發球的凡奕。
凡奕沒有帶眼鏡,白色polo杉黑色運動褲,四步助跑,投球。
他溫潤的氣質裏裹挾了一種難以形容的壓迫感。
砰……咕嚕……
“嘖嘖。”凡奕臉上劃過一抹失望,又拿起一個球。
“少爺……”阮明浩往前跪行了兩步,“少爺,您怎麼罰我我都認,求您別再爲難自己了!”
凡奕淡淡道,“你差點壞了我的大事。”
“我……”阮明浩朝門口看了一眼,再次看向凡奕,“我錯了,我甘願領罰。只是我走後,請您找個妥帖的人來照顧夫人。夫人最愛喫言景溪煮的雞肉粥,心情不好的時候也喜歡聽言景溪讀書,還有……”
“不必拖延了。”凡奕一個優美的助跑發球,這一次擊中了所有的木瓶,滿分,“她不會來的。”
“……”阮明浩淡定的神色瞬間繃不住了,原來少爺早就看穿了自己的小心思。
凡奕的語氣一直很淡,眼神平靜,就連拿出一把槍,都看不出情緒上有半點波動。
“少爺!”阮明浩大驚失色,“您要殺我?”
凡奕舉起手,對準了阮明浩,二話沒說扣動了扳機。
消音器發出噗的一聲,鮮血迸濺出來灑在木地板上。
阮明浩倒在地上,痛苦的抱着自己的腿,血一股股的從大腿上冒出來。
凡奕像是給一個普通的病患看診,依舊是溫潤爾雅。
“看在你跟我多年的份上,我親手爲你取子彈。能不能活,就看你的命。”
“少……爺……您爲了顧……”阮明浩疼的抽搐,話說不利索。
“不。”凡奕的鑷子直接刺入傷口,在炸爛的肉裏絞動着,尋找彈頭。
阮明浩疼的整條腿都在抖,額頭用力抵着地板抵抗錐心刺骨的疼,沒有任何藥物下取子彈,少爺的心一直是這麼狠。
就在阮明浩疼的幾乎昏厥的時候,聽到凡奕淡淡道,“因爲你企圖告訴言景溪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