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唯一知道配方的人。”顧霆意神色嚴肅。
凡奕推了推滑下鼻樑的眼鏡,“想從他口中得到戒藥的關鍵方程式,難。”
“再難也要做。”
顧霆意微微揚起下巴,凝視着玻璃窗內的目光中充滿敬畏。
“他也曾是錚錚鐵骨的男兒,也有愛人跟女兒,如果不是爲了抓捕行動,他就不會沾上毒,就不會生不如死!”
“雖然犧牲了很多人,但這場仗,我們贏了不是嗎?”
“罪魁禍首不落網,不能算贏。”顧霆意走出層層隔離的研究室,吩咐趙盤:“你負責管隊的喪葬,再給他們母女一筆錢。”
“是!”趙盤立刻去辦。
管隊爲了追查線索行事詭祕,老婆以爲他在外面養了小三,到單位鬧過幾次。
所裏爲了懲戒,開除了管隊的職務,從此他徹底跟家裏斷了聯繫。
趙盤突然造訪,女人以爲自己的老公回來了,一盆洗腳水就潑了出來。
“滾,你還有臉回來!”
“您好,我是……”趙盤抹了一把臉,尷尬道,“我是個跑腿的,有個包裹讓送到這個地址,請問你是劉佩嗎?”
“什麼包裹,我沒網購過。”女人一臉警惕的看着他。
趙盤拿出一個扁扁的小紙盒,上面貼着的面單寫着收貨地址,卻沒有寄件人地址。
“是這裏沒錯吧,你不是劉佩的話,我就拿回去,看上面怎麼處理。”趙盤晃了晃,“挺輕,可能是賬單啥的。”
“你等等。”女人接過,“劉佩搬家了,我跟她是同事,我捎給她。”
“行,那就麻煩你了。”
女人關了門,小心翼翼拆開盒子,裏面是一封信。
每一個加入獵捕行動的人都會提前準備一份遺書,告訴最親近的人自己的經歷。
女人很清楚,這封信到自己手上,意味着什麼。
“他沒有……他沒有不要我們……他沒有……”
“都三年了,他要回來早回來了!”
“他回來了,他真的回來了!”
“媽,盒子裏有東西……鑰匙……背面有地址,是健身房的儲物櫃。”
趙盤聽到開門的聲音,急忙跑出了樓洞,翻牆跳到隔壁街。
“哎呀。”趙盤一拍腦門,言景溪讓顧霆意回電話,他把這事給忘了!
……
言景溪等不及顧霆意的電話,打車去了康慶醫院。
讓她欣慰的是住院部過了探望時間會鎖門,這就大大減低了病人溜去天台的可能性。
剛準備離去,忽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聲音蹲在走廊裏。
“小宋?”
“嗯?”小宋擡起頭,眼睛又紅又腫,“小景,你是來看白阿姨的嗎?已經過了探視時間。”
言景溪把她拉起來,“我路過,就想來看看,沒留心過了時間。白阿姨還好嗎?”
小宋的眼淚噗嗒噗嗒開始掉,搖頭道,“一整天能清醒一個多小時,其餘時間都是昏睡。”
“凡醫生……”
言景溪剛一出口,小宋就狠狠的抖了一下,急忙擦乾臉上的淚。
“我該回去了,再晚就不讓進了。”
“小宋!”
小宋跑開幾步,回頭道,“這邊有我照顧,你不用擔心,你忙你的。”
守門的護士認識小宋,放她進去就關了門。
言景溪眼前揮之不去的是小宋聽到‘凡醫生’三個字後眼底閃現的恐懼。
凡奕是個溫和儒雅的人,臉上永遠帶着溫和的笑,說話聲音溫溫柔柔。
會有什麼地方讓人害怕到談虎色變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