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景溪努力回憶小宋的表現,除了驚慌失措就是恐懼不安。
她爲什麼那麼怕?
她到底在怕什麼?
言景溪的腦袋裏亂做一團。
凡奕給她講的故事猶在耳邊,有個人走進他的世界帶來了光。可白欣最後艱難說的那句話,卻是自己是他的光.
不要放棄他。
她根本就沒出過國,壓根就不認識凡奕!
她怎麼可能是把他從黑暗裏帶出來的那束光!
言景溪的腦袋裏好像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但又捕捉不到清晰的線索。
走廊裏響起腳步聲,白欣的主治醫師在跟誰說白欣的病情,言景溪急忙整理了思緒走出病房。
顧霆意同時從傅雅柔的病房裏走出來。
他沒穿醫生袍,慣有的白襯衫黑西褲,單手揣兜,周身瀰漫着生人勿進的寒意。
“霆意,你的手錶。”傅雅柔追出來,側身看了言景溪一眼,眼底全是炫耀。
顧霆意淡淡的看她一眼,把揣在兜裏的手抽出來,遞到她的面前。
“……”傅雅柔大驚,急忙往前湊,“我……我給你戴上。”
她嬌滴滴的看男人一眼,然後一臉嬌羞的給他戴錶。
顧霆意竟然肯讓她靠近?他肯接受她了!
“顧院長。”白欣的主治醫師問好,“白女士的情況不好,我們會盡最大努力。”
“嗯。”顧霆意點頭。
“傅小姐,您有什麼不舒服的,讓護士叫我。”
“我不舒服會跟霆意說的。”傅雅柔頭也沒擡。
“……”主治醫師有少許尷尬,看了言景溪一眼,走了。
言景溪沒有迴避的意思,既然走出病房了,索性到樓下花園去轉轉。
她無視傅雅柔炫耀的目光,跟在主治醫師身後下樓。
“哪去。”顧霆意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花園。”言景溪沒回頭。
“不準去。”
言景溪訕笑,“顧院長,我的醫生沒反對。而且走廊裏騷氣太重,我怕聞多了會吐。”
傅雅柔仗着膽子去抓顧霆意抓住言景溪的那隻手。
男人冷冷掃她一眼,如同鋼針刺在她身上一樣,迅速收手。
傅雅柔的眼睛裏,瞬間浮現了委屈的淚水。
“……”顧霆意到底是放開了言景溪,沉聲道,“十分鐘。”
言景溪頭也沒回的走向樓梯。
她沒去小花園,因爲走到樓口的時候,外面開始飄細雨。
言景溪狠狠打了個冷戰,裹緊病號服還是覺得渾身發冷,但她也不想回病房。因爲一想到顧霆意在傅雅柔的病房裏,可能這樣又那樣,她就想吐。
“啊!”突然一股大力落在言景溪的背後,把她推出了樓洞口。
“好狗不擋道!”
言景溪踉蹌了一步,回頭看到臭着一張臉的傅雅柔。
傅雅柔的身邊跟着一個男人,手裏拎着她剛拍的片子。
“真晦氣,走哪都能碰到你!”傅雅柔狠狠白了言景溪一眼。
言景溪撥了一下額前被雨水打溼的頭髮,淡笑道,“傅小姐這莫名其妙的敵意,是因爲他沒陪你去拍片嗎?”
“當然不是!他陪我去了,還叮囑醫生給我仔細看看……”傅雅柔傲慢的仰着下巴,“只是他身爲康慶的院長,日理萬機,拍了片子就被請去開會了。”
傅雅柔走到言景溪的身邊,看着她溼噠噠的頭髮冷笑,“言景溪,坐冷板凳只是開始,以後霆意會一直陪着我。你,在他眼裏什麼都不是。”
言景溪也往前湊了湊,淡笑道:“聽說他昨天一直在你那邊。“
“當然!”
“你們做了?”
“當然!!”
“他中場喝水的時候,記得給他喝熱水,否則打嗝什麼的會影響情緒。”
傅雅柔眼中閃過一抹尷尬,“我當然知道,我給他喝的就是熱水!”
“你撒謊。”言景溪在她耳邊,細語輕飄,“他根本就沒有中場,他能一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