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養龍爲夫 >第八章 不想讓你誤解我是隻花心妖
    她爽朗的聲音充斥我的耳畔:“喲,這不是英俊瀟灑的夙沙大人嗎?今兒怎麼有空來我這座小廟走動啊?”

    我目光流轉在他二人身上,他們認識?難道這位姑娘也是隻妖?

    夙沙掌心攤開,一瓶小白瓷豁然出現,神情冷漠地說:“開兩間房。”

    我好奇這瓶子裏究竟裝的是什麼?

    “兩間?”她這纔將目光轉移到我的身上,意味深長地從頭到腳打量着我,朱脣一翹,“這位姑娘看着是個凡人,夙沙大人何時換了口味?”

    聽着我立馬蹙起了眉,換了口味?難不成在我之前他還有其他的口味?

    “這生意做還是不做?”夙沙欲要收回那隻小白瓷。

    女子迅速拿過小白瓷,說:“做,怎麼不做。樓上向左最裏面的兩間上等房。”

    流雲剛將我們送到房裏就自覺地離開了,就剩我與夙沙獨處一間房。

    我渾身不自在地左看看、右摸摸,嘴裏說着:“房間佈置倒是精緻。”

    夙沙倏然從背後抱住我,我對他的靠近心有餘悸,身子不由自主地在顫抖,欲要掙脫,他卻抱得更緊。

    他低沉的聲音在我的耳畔響起:“方纔老闆娘叫緒夭,是隻千年花妖,我同她不過數面的交情,瓶子是可助提升修爲的丹藥。”

    我故作平靜地回道:“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我又不在乎。”

    夙沙將頭埋在我的頸窩,聲音略顯疲倦:“但是我想讓你知道,因爲我不想讓你誤解我是隻花心妖。”

    我被他這番舉措弄得是心慌意亂,面紅耳赤。

    “天色尚早,我們睡一覺再去找那位好心人。”話音剛落,夙沙倏然打橫將我抱起,走向牀榻輕輕放下我,爲我脫掉靴子後,順勢躺在我身旁,將我擁入他的懷中。

    我擡眸看向閉目的他,好心人?人家也是有名字的。

    不過話說回來他的面容生得真好看,日日看也不會生厭。

    夙沙薄脣輕啓,噙着笑意:“夫人如此炙熱的目光,爲夫可是會把持不住的。”

    聽見他這句話我的臉更熱了,嚇得趕緊閉上了眼,不敢再跟他多費口舌。

    我翻身撲了空,豁然驚醒,摸摸身旁的位置,還有餘溫。

    外面已然天黑,站在窗外向遠處望去,燈火通明,花燈高掛,滿是煙火氣息。

    我急急忙忙下樓,一眼便看見端坐在大堂的夙沙。

    他緩緩起身,撫平衣裳皺褶,說:“醒了?那便出發吧。”

    臨走前,緒夭神情凝重地看了我一眼,對夙沙說:“夙沙大人,近日城裏可不安生,你們小心行事。”

    我們並肩行走於鬧市中,我開門見山地問他:“我們接下來去何處找他?”

    夙沙倏然停駐,側過身來,嚴肅地看着我說:“如若他變成了你不認識的顧煦立,你還要去找他嗎?”

    我堅定地迴應他:“我人都來了,肯定是要將他帶回村子的,更何況他的不告而別讓他父母很是擔心。”

    夙沙脫口問道:“你也很擔心他嗎?”

    我點點頭:“擔心,畢竟他是因我才離家出走的。”

    夙沙神情略顯落寞,動身往前走。

    我一臉疑惑地看向流雲:“你家主子這是怎麼了?”

    流雲一副瞭然於心地神情,說:“主子這是遇到坎坷了。”

    我癟癟嘴,這主僕二人怎麼都有點奇奇怪怪的?

    跟隨夙沙來到市井中最偏僻的一座廢宅,牆頭長滿藤蔓,有種杯弓蛇影的意境。

    風一吹過,葉子就沙沙作響,整座宅子在月光的襯托下盡顯陰森恐怖的氣息。

    我看着門前那兩尊破敗的石獅子就已經骨寒毛豎,害怕得躲在夙沙身後。

    我難以置信地問:“煦立哥在裏面?”

    夙沙轉過身來溫柔地摸摸我的腦袋,安撫我:“不用怕,有我在,我會護你周全。”

    我忐忑不安的心莫名安穩了許多。

    夙沙衣袖一揮,沉重的朱漆描金大門悶聲打開,風起雲涌。

    一眼望去皆是亭臺樓閣,小橋流水,錯落有致,此前定是大戶人家,只是如今頹垣敗井、草木蕭疏,蒙上一層陰暗詭譎感。

    剛走兩步,我肚子倏然傳來翻江倒海的疼痛感。

    我扯了扯夙沙的衣角,面露難色地說:“我…我可能需要去一趟茅房。”

    夙沙四周張望一番後,頷首:“我帶你去。”

    他在這座廢宅裏輕車熟路地左拐右行,跟在他身後的我不由疑惑,他來過這裏?

    夙沙脣邊噙着一抹淺笑,解釋道:“我沒來過這裏,但是身爲妖怪替夫人尋茅房這點本事還是有的。”

    我驚愕地捂住嘴,他怎麼知道我方纔在想什麼?他會讀心術嗎?

    茅房是瓦礫構建,比起庭院的殘垣斷壁,茅房是最爲完整潔淨的,但依舊逃不過藤蔓的侵佔,甚至此處的藤蔓更爲茂密,陰風陣陣。

    夙沙看着茅房神情複雜,對我叮囑:“若是裏面遇到什麼,儘管喚我,我就在這裏守着。”

    我肚子愈發疼痛,顧不上恐懼,硬着頭皮往裏衝了進去。

    一頓釋放後,我整個人神清氣爽,正當我準備起身時,一陣陰風拂過我臉頰,我瞬間毛骨悚然。

    更詭譎的事情發生了,我剛站起身來,一股濃烈且噁心的屍臭充斥我的鼻腔,我的胃裏再次翻江倒海。

    我的腳踝倏然一緊,低頭一看竟是一隻泡得慘白的鬼手,坑裏皆是腐爛不堪的污穢之物,藤蔓在其表面涌動。

    我嚇得放聲尖叫,卻遲遲未聽見我的聲音。

    我雙眼一閉,鼓起勇氣擡起另外一隻腳朝那隻鬼手狠狠踩去。

    我剛擺脫掉那隻鬼手,茅房裏就回蕩着一道女子的笑聲,如雷貫耳,時而悲慼,時而憤怒,時而歡愉。

    昏暗的茅房我看不清出路,我只好悶頭往前奔跑,卻一頭撞到牆壁,摸索一番並無出口,反倒摸到牆面凹凸不平,藉助微弱的月光我纔看清牆面,竟是一張張驚悚的人臉,我嚇得癱倒在地。

    怎麼會這樣?明明我就是從這裏進來的?越禾!越禾!

    沒有任何迴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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