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說吧。”竹葉青邊喫東西邊說,“這個策略我和洛陽秋風已經商量好了,既然是傾巢而出就決不能讓所有會員都知道我們想要做什麼,畢竟我們公會里有他們的探子。”
幾人看向竹葉青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斷水流會長開服就立刻藉着刺客加強的勢頭在服務器頻道召集舊部加入神域劍心。是的先不要退出公會去重建,這時候我們沒有那麼多時間。”
秦知義點了點頭。
“梨花落雪會長這次可能要破費一些,購買大量傳送卷軸發放給所有會員,一個不能落下,加一個人發一個!告訴他們先不要去使用,謊稱《神蹟》最近可能開放世界BOSS的系統可能需要大家一起去打,即使這個消息走露出去也沒關係,對於玩家高層而言您與繪夢科技的關係已經不是祕密了,他們心中最大的疑慮不是別的,而是懷疑您說的這個消息是不是真的。”
“若踏歌行等人一旦遭遇襲擊,立刻在公會里發送座標點命令公會全部在線成員撕卷軸趕來支援!公會里忠實會員肯定要比內鬼多的多,內鬼沒多少的,他們一定會聽從指令傾巢而出給醉裏看劍,狂獅之吼他們一個驚喜。”竹葉青說罷喝了一口茶。
“我剛剛又想到一個十分嚴重的問題。”王洛喫着盤子裏精緻的食物說,“前期而言我們神域劍心雖與刺殺者聯盟結盟,但我們目前畢竟只是比起其他大公會單個公會的力量要強一些,但若是比起霸者天下與逐夢追風兩大公會結盟,就有些相形見絀了。”
“而且他們很可能還有一些魔化矮人甚至是盜賊團體隨行。”竹葉青點了點頭說,“王國士兵的支援還不一定來不來得及,我們不能完全依靠APC的力量。”
“所以,我們要想辦法打一場以多勝少的戰爭,在被動的形勢下以奇制勝。”王洛喝了一口茶說,“但兵法這方面,很複雜。”
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竹葉青與洛陽秋風身上。
“你們看我幹什麼,難道我就懂兵法了嗎?”竹葉青縮頭說。
“我們的首要任務就是,開服的時候立刻派出移動速度快的刺客跑遍南方山脈以北的區域得到地圖,而且要每個刺客負責一條區域,最後拼接到一起。”洛陽秋風放下茶杯,“只要有了具體的地理圖紙,我才能想辦法和智庫的其他人員進行用兵推理。”
“他們也沒有地圖,這方面我們還有緩和的時間。”林跡點了點頭。
“形勢對我們很不利,敵人在暗且有一定不確定性,而我們卻在明。”繪知微皺眉說。
“我們需要知道哪裏適合打伏擊,哪裏適合打游擊,哪裏適合藏人,哪裏適合聲東擊西。然後使用絕對可信的核心成員當做奇兵,當做暗中刺向敵人的一把匕首。”因爲不知道具體地圖,王洛這些話屬於提前性的紙上談兵,意義並不是很大。但是他提供了一種思路。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一直談到了深夜,幾乎把他們所能想到的每一種可能性,每一種可能使用的策略都說了遍。最後發現因爲不知道具體地圖,甚至不知道醉裏看劍他們的史詩任務是否真的是劫掠財寶,這些話不由得變得越來越空。
七人返回別墅,斷水流也暫住了一夜,不過他明天肯定是要回去的,家裏那邊還需要他照顧一些生意之類。
“如果矮人族真的是向王國進貢財寶,那我們這麼緊張聊這麼多豈不是白聊了?”看着憂心忡忡的王洛,林跡不由打趣地說了一句。
“踏歌行副會,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此事關乎重大。”王洛臉上的憂愁卻並沒有減少,如果他與竹葉青猜對了,那麼神域劍心與刺殺者聯盟將陷入極大的被動與劣勢之中。
“我也知道,這件事必須慎重考慮,若是真的這遊戲可多少有點不公平。”林跡苦着臉邊開車邊說,“他們的死亡懲罰那麼輕,但優勢又那麼大,我們的死亡懲罰又這麼重,卻一點優勢都沒有。”
“這世界上哪有什麼公平可言?”王洛靠在椅背上說,“如你我自幼貧賤出生於寒門之中,可會長他們從小就是含着金湯匙長大的。”
“……”王洛沒說話。
“哈哈哈開玩笑啦,世界當然是不公平的,這點誰都知道。”繪思雨連忙補救了一句。
“你說得對,或許公平會體現在另一個方面,我們也沒什麼可以埋怨命運的。”王洛笑了笑說,“至少我們也得到了這麼大的機遇。”
林跡認同地點了點頭。
“咱倆之間就挺不公平。”洛陽秋風突然對開車的林跡說。
“咱倆又怎麼不公平了?”林跡哭笑不得地問,這傢伙還沒完了。
“憑什麼你就有那麼高的遊戲天賦就能開得上跑車,我就不行。”洛陽秋風似乎也從陰霾中走了出來,開始開起了林跡的玩笑。
“你知道爲什麼嗎?”林跡似笑非笑地問。
“爲什麼?”王洛歪頭問。
“還不是你笨!哈哈哈!”林跡大笑着說。
王洛一翻白眼,將目光轉向了車窗之外看着夜幕下繁華的都市夜景。
一路上說說笑笑,等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幾位男玩家洗了澡便睡下了。
別墅中臥室很多很多,一人一間屋子綽綽有餘甚至還有很多空房間連裝修都沒裝修。
林跡躺在柔軟的大牀上,看着被窗月光映照的天花板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繪知微特意給他在牀邊弄了一臺高配電腦,遊戲設備被精心擦拭後放在了電腦桌上。
隨着思緒的緩緩流淌,林跡進入了睡眠之中。
夢境很不祥,他夢到了自己史詩級任務的失敗,渾身裝備連帶那兩把鑰匙都被銷燬了,五人小隊全部掉回了一級。
“哈——哈——”被噩夢驚醒的林跡喘着粗氣從牀上坐了起來,天色已經大亮了,“他媽的,沒事做什麼噩夢呢!”
一向以文雅自居的他頭一次自言自語地爆了一句粗口。
2210年3月22日8:11
林跡起牀洗了把臉刷了刷牙,回到臥室打了一套拳。
外面響起了敲門聲:“林跡,醒了沒有。”
是秦知義。
“斷兄。進來吧,醒了。”林跡回答說。
秦知義沒穿西裝上衣,僅僅穿着一件白色沒系領帶的白色襯衫和西裝長褲以及一雙白襪子拖鞋就進來了。與林跡19歲青澀少年一般的面容不同,他已經二十七了,英俊的臉龐棱角分明充滿了青壯的男人氣息。
“練拳呢?我要趕飛機了就順便過來看看。”秦知義說。
林跡一邊重複着記憶力的拳法一邊點頭。
“學的很快,但你沒必要練拳。”斷水流說。
林跡也恰好把師父送的那把劍託運了過來,鬼使神差地也拿出來了。
“你不需要去練習拳法。你要記得,你練武的目的不是練武,而是玩遊戲。”斷水流提醒說。
“你的意思是我以後只練劍?”林跡有點沒聽懂。
“沒錯,而且你要以一個《神蹟》玩家的思維去練劍,而不是一個真正的劍客。”斷水流拿過林跡的劍狠狠地向着虛空中刺了出去。
嗡——是破空的劍鳴聲!他的手臂在刺出的瞬間宛如與手中劍融爲一體,有力而穩定。
“奮力一擊,這是你需要練的東西,遊戲中可以用的動作你都要在現實中去練,明白我的意思嗎?”斷水流自嘲地說,“劍法這方面我懂的應該還沒你多,但這個思路我覺得很有必要告訴你。”
林跡雙眼一亮,狠狠地點了點頭。
“多謝斷兄教導!這番話對我的啓發太大了!”林跡激動地說。
“客氣了。行,你練一會吧,我還要趕飛機先不聊了。”秦知義將長劍放到林跡的牀上說。
“嗯,遊戲再見。”林跡點了點頭,這人可挽留不來。
說罷秦知義也沒多廢話,轉身離開了。
林跡輕輕握着長劍一遍又一遍地練習着他在遊戲裏用於連招與應變的劍法,感悟着力量在肌肉與骨骼之間的流動,尋找那種激活奮力一擊系統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