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羽對天山派的風土人情並沒有多少興奮和驚喜,這裏人情味還行,不過怪冷的,如今風羽不能內力禦寒,有點不適應。
二長老和五長老趁着沒人的時候進來過,囑咐了一些事,怕被懷疑天機樓與燕無名的關係,也沒有深談,只是幫助療了療傷就離開了,回樓裏還有事要忙,七殺的組織也該調查調查了。
有了雲問開的藥和天山派大門派的一些百年名藥,尤其是雪蓮的藥效,風羽的身體恢復得很快,自己打理自己的一切都沒什麼問題,只要不動用內力,一點事兒都沒有。
藥王谷的人也沒有久留,至少還得回去彙報一下工作。
不過,沒有人知道,風羽也沒有和任何人說,自己的乾坤合氣訣竟然可以照常修煉,且恢復成效非常顯著,就連經脈不能承受內力壓迫的右臂也可以通過乾坤合氣訣來養脈。
甚至有的時候,風羽還能感覺到前輩們常說的那句不破不立的意思,自己的身體素質可能痊癒之後,會更勝以往。
這一天,一夜修煉乾坤合氣訣的風羽神清氣爽,打開房門,獨自走到種着梅花樹的小院中打起了拳。不動氣而已,練練拳腳外功又不耽誤事兒。正好,驚神掌和驚神腿還需要磨練,招式上的火候還差得遠呢,否則那一天不會接連使用驚神腿卻依舊無法破方信的金剛伏魔。
一招一式被風羽打得虎虎生風,沒有什麼速度可言,每一拳每一腳都打得十分到位,該柔的柔,該猛的猛,整套掌法和腿法各自有三十六路,想要全部記住都不簡單,更別說融會貫通了,不假以時日不可能做到,即便是風羽這樣的天縱之才。
在水底山洞內,風羽花了兩天的時間也不過練氣而已,這是極大威力的大招,但招式上都沒怎麼也來不及學,只是把文字記在了腦子裏而已,兩張羊皮圖卷並沒有帶出來,留在了原處,以表尊敬。如果真的學透徹了,那一雷神掌掌力應該更勝大力金剛掌掌力纔對。
一個女孩兒站在庭院拐角處的長廊上,就在那兒靜靜地看着風羽打拳練功,沒有發出聲音,也沒有去打擾。
這女子便是天三封愛徒,冷清越,今天的冷清越換了身衣服,也精心梳妝打扮了一下,氣質出塵如仙、傲視而立,恍若仙子下凡,令人不敢逼視,一襲紫衣臨風而飄,一頭長髮傾瀉而下,紫衫如花,長劍勝雪,說不盡的美麗清雅、高貴脫俗,難怪世人都稱冷公子爲冷仙子。(璇公子也稱璇美人,稱公子的和美人的都可以,這裏也一樣,世人對美女總會多一份熱愛)
風羽打完全套收功,回過頭來,看清了不遠處的女孩兒,這還是第二次近距離地看她,上一次情況緊急沒有注意,今天女孩兒還化了妝,確實動人心魄,風羽也愣了片刻,失了神。
“冷仙子到訪,有什麼事需要找在下嗎?”
“你畢竟是我天山派貴客,又爲武林立了大功,我來看看,不可以嗎?”
聲音宛若黃鸝動聽,不過風羽可不會信,“只是這樣,聽聞冷仙子可是常年閉門謝客,這種待遇怎麼都不該是發生在你身上吧。”
冷清越也沒想到眼前這個燕無名說話這麼直接,白了一眼,那一眼風情外面人想看都看不到,“年輕一輩,那你是個絕對的高手,武功在我之上甚許,我想來見見你這位奇人,這麼說可以了嗎?”
風羽擺了擺手,無奈一抖肩膀,“我現在可是半點實力都沒有,難不成冷仙子要欺負我不成?”
冷清越越過護欄,走到跟前,帶着一股清新的梅花香味,“不用內力,比內力我也不是你的對手,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單純地招式上討教一番,這樣總沒問題了吧,我可是知道你早就可以自由活動了,都連着打了好幾天拳腳功夫了,剛剛我也看了,可別糊弄我。”
風羽像是盯着怪物一樣地盯着她,看得冷清越白嫩的小臉出奇地紅了起來,嬌喝了一聲,“你在看什麼?”
“嘖嘖嘖,你們江湖六公子是不是有什麼共同的病啊?一見到人就喜歡比武切磋的?還是你們打招呼都這樣啊。”
“少廢話,看招!”
長劍落地,冷清越擡手便上,一點都沒留答應的時間。
風羽眼見如此,也沒有客氣,說不定打過了以後就不會再來了,正好自己也在實戰中試試這新練的功夫,也就放開了心思去打。
學的境界要旨在於悟性,悟性不同所領悟的也就不同。內功越高,見識越多,天下任何招數武功,都能自行化在這六路折梅手中。
此掌法中的六字其實代表《易經》中的二陽數,故此其也可稱爲天山陰陽掌。此掌法威力極大,而且出掌之時左右雙掌可各運陰陽不同的內勁。
冷清越雖然本事尚未練到家,但也是得到真傳的,一般人都難以相抗。
這一趟風羽倒是眼前一亮,這六陽掌甚對他胃口,自己正在琢磨這陰陽二氣內力來領悟這驚神掌,沒想到這天山六陽掌竟然有異曲同工之妙,這可是一個好機會,不能白白錯過。
風羽的各路招式百出,不拼內力的情況下,他的武學可不輸於天下任何人,其目的就是要逼冷清越使出所學的全部六陽掌,自己好見識見識,學習學習,說不定對自己會有所幫助。
二人相互喂招,但想法卻不一樣,冷清越爲了挑戰,絲毫沒有留手,風羽也就喜歡這樣,總是在冷清越一路掌法打完之後控住她的手,讓她走位與身形變動之下,不得不換一路掌法,可憐冷清越自己卻不知道自己已經變成了一個練武的機器,還越打越高興,有種棋逢對手的感覺。
不過,打着打着,她越發覺得不對勁,這個燕無名眼睛很精,總能看穿自己的動作,不過卻不攔住自己,也不趁機反擊,反而讓自己不斷地攻擊他,難道是故意讓着自己。
她越想越氣,惱怒中開始夾雜了絲絲內力,愈發兇猛,本以爲燕無名會一臉憤怒地吼住自己,沒想到他反而更高興了。
這本就是內家功夫,僅憑招式怎麼能看出其中的奧妙,帶着內力的運轉纔是美味嘛。
風羽暗自觀察着每一掌變幻時陰陽二氣的隨之變化,上三路和下三路都完全不同,甚至同一招在攻擊不同方位時運氣手法也不一樣,風羽很是不解,但也欣慰,起碼這是最真實的,要是一看就會,也不會是天山派的絕頂武學了。
過程中,風羽經常不慎被打中,節節敗退,打得越來越眼花繚亂,再看冷清越倒是越來越興奮。風羽晃了晃腦袋,舉手暫停道:“不打了不打了,頭疼,明日再戰。”
“好,燕無名,明天我接着來切磋武藝,直到真正打敗你的時候。告辭,你回房休息吧,我下手不輕,你應該會累了。”
風羽可一點都不累,不能用內力,不代表他沒有內力,又不是被廢了,這點抗擊打能力怎麼會都沒有,更何況如今的內力比之以往更強了幾分。
一連小半個月,每天風羽都是這麼過來的,倒是也重新認識了一些冷清越這個人,其實表面看上去冷,但熟悉了之後對待朋友還是蠻好的,有些力所能及的她一點都不含糊,都會幫忙,就是可能是出身的問題,自小養成了高貴的習慣,不過卻從不看不起人,只是不愛說話,不善溝通罷了。
最後一天,辭別前的一個晚宴,風羽在飯桌的尾聲中也向天掌門提出了告辭。
“確定不多住幾日,還沒怎麼出去欣賞過我天山美景呢。”
“不必了,多謝天掌門的好意,我心領了,他日有機會再來叨擾,如今已經呆了許久,該回去了,還有些事要辦,不便久留。”
“那就隨你吧,我天山派永遠歡迎你的到來。”
“謝掌門。”
收拾好行李的那一刻,冷清越敲響了房門。
“請進。”
“你明天就走了嗎?”
“是,有事去做。”
“那就沒人陪我練武了,我最近覺得我對六合掌和折梅手又有點領悟了。”
“有機會再領教冷仙子的高招,那日一定打個痛快。”
“行吧,就等你這句話了,話說,你能不能摘下面具給我看看你的廬山真面目啊?”
風羽一愣,“不好意思,毀過容,有點難看,以後再說吧。冷仙子還有什麼事嗎?”
冷清越沉默了一會兒,擡頭看着他:“你很厲害,我承認我不如你,別以爲我看不出來你讓着我的,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不過挺開心的,我們後會有期。”說完,掉頭就走,絲毫不挽留。不過出門的那一秒,心中也說了一句話,可惜除了自己沒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