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傳來了熟悉的嫵媚說話聲,不過,卻多了一些溫柔和憐惜。
風羽輕輕地笑了起來,再次閉上了眼,沒有說話,但愉悅的深情在臉上表達着,任誰都能看得出。
這是他師姐的聲音,花妖嬈也來了。
自己還是賭贏了這一回。
是啊,贏了。那一幕風羽將死的一瞬間,一股柔和的力量覆蓋住他,將他包圍着。一名老者像是在空中飛翔一般,輕飄飄的一掌迎向了那致人死命的一劍。
歐之婪原本就受了重傷,面對風羽可以,面對實力遠在他巔峯時之上的這名老者,哪裏有半點招架之力。
接觸間,整個人退出去了數丈遠。蘆葦蕩中起了一陣狂風,蘆花飛舞在空中搖曳,泥上水面激起層層波浪。
夏陽明大喜:“三長老!”
來者正是當日圍攻並肩王秦毅的四人中的一個。
加上夏天河,夏家現有共五位長老,那日出手的便是除卻大長老夏天河外的四個。此人正是三長老夏天海!
“你們帶他們幾個先走,這裏老夫就夠了。”
身後又突然竄出了一羣人,爲首的是一個戴着面紗的嫵媚女子,她的眼裏沒有別人,只有風羽,她的小師弟。
她飄然過去,直接背起了風羽回身而走。
其餘的人也都被帶着離開,沒有人選擇留下幫忙。趕去荊州城救下這些人才是最重要的,影子小隊的命,他們不在乎,況且,三長老的話,看似霸氣驕傲,可,誰叫這是事實呢?
“喂,醒了爲什麼不說話,不想理我這個師姐了?”
風羽歪着頭看着那熟悉的臉,除去面紗的師姐還是那麼美,額頭上的美人痣怎麼都看不膩。
“我哪敢啊,當然師姐說什麼就是什麼。”
“你還好意思說,你知不知道,我們要是晚去片刻,你就真的見閻王了。”花妖嬈作勢就要打他,不過,手打下來,卻只是輕輕在他腦袋上點了一下。
兩人對視一笑,場面很是溫馨。
不過,只一瞬間,風羽好像想到了什麼,眼中突然就含了淚水,臉上故作堅強輕鬆。
“師姐,延叔他的遺骸在哪兒?”
“誰啊,延叔?”
“夏延,你應該比我先認識他的。”
花妖嬈本想逗逗他的,不過看他這副模樣,還是沒忍心。
“我什麼時候說過,夏延他死了?”
風羽眼中突然盛開了一束光,“你說什麼?”
“我說,夏延他沒死,他比你還先得救呢,我們趕到的時候,正巧他一個人奄奄一息地靠在一棵樹上,就先派人帶他回來了。放心,跟着你的手下,沒有人犧牲,一個都沒有,就你這小心臟,以後該怎麼辦哪,嘖嘖,不過,這一口延叔叫得到挺親啊。”
“哈哈哈,看來確實挺完美的計劃,沒有人離去,一個都沒有,哈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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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行了,別高興了,一個都沒有,不過,你要是再這麼激動下去,估計你就會是第一個了。先把這藥喝了,聽話。”
風羽在花妖嬈的攙扶下,坐了起來,拿着一個枕頭靠在了背後,慢慢地一口一口喝着藥。
“對了,師姐,你們怎麼會先一步來到荊州的?”
“那位三長老說的唄,他說,荊州是必經之地,也是沒有唐軍護衛後的第一站,在軍營到荊州的路上,是行伏擊的最好時機,索性我們就直接先安頓下來,再去往軍營方向找你們,一定能找到。這樣也順便給你們留下休息的地方。”
“三長老?想的挺周全,該謝謝他。”
“他在給夏延療傷,他傷的可不輕,差點就直接被廢了,天都快黑了,現在還沒出房門呢。”
風羽一口氣喝完剩下的藥,眼神堅定地說道:“我相信延叔,也相信夏家。”
花妖嬈聽見他對夏家的人這麼信任,好奇地問道:“話說,你爲什麼會這麼信任夏家啊?他們當初第一次上門的時候,我都被嚇了一跳,個個都是高手,還有四位長老,更是深不可測,卻毫不猶疑地爲你辦事。”
“師姐,這次你也看見了,他們爲了我可是都能不顧生死的,更何況,或許,有那麼一點可能,我也姓夏呢?”
“什麼?你!”
風羽擺了擺手,“猜測罷了,只是有這個可能,畢竟我也不知道我被收養之前到底是誰?”
花妖嬈看着風羽的神情,其實她的心中也有個祕密,卻一直沒有告訴他,原本是擔心他皇子的身份,一旦知道,恐怕自己和他就會一刀兩斷了,更有嚴重,自己會成爲他的劍下亡魂也不一定。
風羽往後移了移屁股,安穩地靠着,“怎麼,師姐,你幹嘛突然跟我說這個?你當然是花妖嬈,我師姐啊,千面郎君可是還在懷王府,此番沒帶出來,你還有可能是別人來騙我的啊。”
花妖嬈搖了搖頭,輕嘆一口氣,“唉,你啊,太過容易相信別人了,我也是,夏家也是。”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再說,若想害我,你和夏家的機會不知道有多少回了,即便有別的目的,那也會是雙贏。”
花妖嬈想了想,還是打算告訴他,整個人伏了上去,雙手扶住了風羽的臉,嚇了風羽一跳,“師姐,你做什麼?”
“秦君澤,你聽好了,你可知道當初我爲何在你還不知道這件事之前就會留下夏家人?你可別忘了,京城到金陵,書信再快也要好幾天。”
風羽笑了笑,“所以呢,你想說什麼?”
花妖嬈抿了抿嘴,“如果我說,我也算半個夏家人呢?”
風羽慢慢收起了笑臉,“別鬧師姐,這不好笑。”
“我沒開玩笑,我說的是真的,也正因爲我認出了夏家的武功,纔會選擇留下他們。”
風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她。
“其實,我花家原本就是夏家的直屬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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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祖先受惠於夏家,便一直效忠於夏家,憑着夏家的威望,倒也混的越來越好。不過,二十二年前,不,快二十三年了,夏家一夜傾覆,我花家緊接着也不知道得罪了誰,還是因爲夏家的滅門之敵,也被覆滅了。那是我年幼,但已有記憶,算個小姑娘了,被家人送出逃亡,最後被天機樓收養,纔有了今天的花妖嬈。”
花妖嬈說完,擡頭含淚看着風羽,“小師弟,師姐我不是有意瞞你的。無論你有什麼選擇,我都認了,放心,只要我活着就不會讓他們傷害你的。”
風羽依舊面無表情,半天只看着她,也沒說話。
花妖嬈心中焦急,覺得度秒如年,本就因爲回憶含的淚水都快溢出來了。
風羽伸出手去,替她抹去了眼淚,微笑着說道:“師姐,你哭什麼,這麼說,你和夏家也算半個本家了,那金陵這邊的夏家人交給你管,我更放心了啊,肯定不會有衝突的啊,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你不生氣?”
“我爲何要生氣,倘若我不是夏家人,我覺得無所謂啊,倘若我是夏家人,那咱倆可就是親人了,還是同病相憐的親人,那更應該高興啊,誰讓咱倆更親了呢。”
花妖嬈咬着牙半天,給了他一板慄,“你沒不高興還那副表情,就不能早點說啊,浪費老孃表情!起開,老孃還得出去接應人呢!”
“喂,師姐,我都不生氣,你怎麼還變本加厲了呢?太過分了吧,我可是傷員!”
“哼,你個混球,誰愛管你,你們到了,其他人可還沒到呢,不得幫你去看看啊,不然你能放心?真是欠你的!”
一邊罵着,一邊帶上了門,走了出去。只留下風羽在牀上凌亂。
“唉,女人的心思,搞不懂,難怪孔夫子都雲,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真乃至理名言哪。”
荊州城外,司徒雲一行人,雖說疲憊不堪,但人數上還是很有力量的,看來枯木道人他們沒能得逞啊。
“請問你們哪位是司徒大人?”守城門的官兵跑上前來,朝着這一大羣人問道。
司徒曰走上前來,“老夫就是。”
“司徒大人請,驛館已經準備好,我們州府令大人已經吩咐過,直接帶你們過去就好。”
司徒曰眼神微變,“你們府令大人是如何得知的?”
“大人,是懷王殿下昨夜派人前來報信,本想我們派兵前往的,可是來人說,殿下考慮到荊州城守軍有限,如果派去幫忙,可能會引得敵人注意,這樣反而會打草驚蛇,萬一敵人合力攻一處,只怕會傷亡更大。”
項立走上前來,隨口問了幾句,“司徒前輩,荊州城內確實已經做好了準備,這是真的,不是陷阱,我們的人都很勞累,雖說那羣人殺到一半發現這是假冒的郡主,便主動退去,但也確實難對付,還是早些進驛館休息的好,驛館有官兵把手,我可以調重兵,我想他們應該不會有這麼大膽子偷襲驛館的。”
“也好,進程吧。”
(本章完)
何以笙簫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