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上雪山啊,這座山看上去比想象中要高很多啊。”
“怎麼,北國風光,嚇到你了?”
“開玩笑,我殷無道是嚇大的嗎?那就走着瞧,看誰先到山頂好了。駕~”
風羽倒是叫停了他們,“喂,我們的目標不是登山,而是找找看有沒有懸崖洞穴什麼的,按理來說,這樣的一座雪山不可能到處都是平整的一塊,據悉,以前都是有人煙的地方,只是常年積雪雪崩才遷移的,只要有洞穴能夠翻過這座山就行。上山可不現實,別浪費時間。”
“找洞?這底下倒還好,上面都是白雪,怎麼找?”
“我要是知道怎麼找就不用探路了,慢慢來吧,都小心點兒,別掉進冰洞裏去了。”
翻身下馬,風羽率先往上攀爬,各自分好小組,分開探路,畢竟山體不小,只能是同步進行。
“一旦有發現,煙火傳訊。”
“好。”
順着斜坡,風羽很快就到了一處平地,做好標記又接着往上。
白色越來越多,腳下很快就踩到了厚實的雪被,爲了安全不得不放緩速度。
一指劍氣向裏,感應到這裏的雪被實在是夠厚,要是沒有足夠的功力,只怕是真氣都見不了底。這要是一處處試下去,估計沒個三年五載都不太可能。
再次飛身而起,數十道劍氣從指尖溢出,在那雪被上留下了一個個細孔,但都沒有發現想要的。
一下午的時間,也沒有人發出一個煙花彈,眼看天就要黑了,可是連半山腰都還沒到。
風羽開始有了後退的想法,難道說自己猜錯了?那以前的人是住在哪兒的?這裏山嶺相連,不可能是後來形成的,得以萬年來計算。
可是外面是一道天然的屏障,很難說會不會單純的生活在另一頭,唯獨那底下經過的小城。
“看樣子是想到一起去了。”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風羽一跳,能夠在他周圍不被發現的,此人必定武功極高。難道會是天目山的人?
“誰?”
“我剛剛從山頂下來,沒想到就遇到你了。”
那山腰上,一個穿着白色貂皮大衣的中年男人,戴着個高高的書生帽,身上揹着一個竹簍,扎的很嚴實,竹簍上還頂着一個小棚子。
“是你,你怎麼會在這兒出現?”
鬼醫書生廖造化直接是一步蹦到風羽面前,伸出手去撣了撣身上的積雪,倒是顯得挺輕鬆。
“我從那後面過來,打算去唐國的。現在看來,暫時是不用去了。”
“去唐國?找人嗎?”
“不然呢?我雖然和天目山的人有仇,但我不傻,一個人是不可能的,總得找幫手吧,現在前面的那個幫手被困在了臥龍嶺,只能是去唐國找援兵了。”
“原來離開青州之後,你一直在北燕。”
“嗯,我在等你。別忘了,你欠我的,天目山你是必須要陪我走上一趟的。”
風羽擡頭看着那山頂上似乎還在飄着雪,嘴角終於是多日之後再次笑了笑。
“看來是不用浪費時間了,那路線你都已經找好了。”
“其他路走不通,我還做不到一人攻一城,只能是出此下策,不過看來你我倒是想法一樣了。”
“洞口在哪兒?”
廖造化從竹簍裏拿出一張餅,用內力加熱,張開嘴就咬着。
“爲何我不能是從山頂上繞過來的?”
“這座雪山如此高,而且常年積雪,山上必定極度危險,哪怕你武功再高,我不相信你會大氣都不喘地下來這兒。”
“挺有見識,洞口就在半山腰不遠,原本是以前的人住這兒留下的,被我硬給挖通了。不過,我們上去倒是沒問題,你確定別人上的去?”
看着廖造化手指的方向,那裏都是懸崖峭壁,半點平地都沒有,只怕是那五萬大軍難以攀登。
“先回去再說。”
一個煙花彈上了天,夜色下,回去的路上又多了一個人。
等到第三天一早,大軍集結在這山腳下,看着一個個信心十足的樣子。風羽第一個就衝了上去。
有計劃地安排,一個接一個往上,距離也是剛剛好,廖造化還在風羽之上,約莫一柱香,他人已經出現在洞口處等着了。
白色的山上,就如同多了一條歪歪扭扭黑漆漆的先,一個個人就如同螞蟻一般。
繩索固定地綁着,但真正借力地還是從那小城裏換來的所有羊。
“一個一個上,速度快點兒!”
“殷無道,你們幾個幫忙把羊肉和馬肉也裝滿帶上,路上還能填飽肚子喫頓好的。”
“你大爺的,就知道使喚我們。”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嘛,別小氣哈,等回去了請你們喝酒。”
風羽中途又回去了一趟,確保沒有人掉下來才斷後離開,地面上只留下一地的羊血和馬血,不過很快也就有些凝固了。
洞穴中倒是溫度比外面的高,要暖和點兒,衆人也就走的快點兒。有廖造化在前面帶路,倒也用不着擔心什麼。
出了洞穴,茫茫白一片,都看不見山腳在哪兒。
“廖先生有什麼辦法嗎?”
“這裏地形我都趟過了,順着這一條印子下去便不會遇到冰川冰洞什麼的。不過武功低的人一定要慢,要是呲溜打滑,命可就保不住了。”
風羽轉身問着衆人,“有人怕的嗎?”
“不怕!”
“好,那就下山!”
磨磨蹭蹭的,但還是沒能保證人都活着下來,山勢險峻,又看不見腳下雪層到底是個什麼形狀,寒冷發抖下,有人直接是滾落山崖,風羽也是沒能救回來。不過所幸不多,不足百人,只是到了山下,一個個都累癱在了地上。
“吩咐火頭軍,架鍋起火,把那些羊肉馬肉什麼的都煮了喫吧,補充補充體力,前面就是北燕軍的勢力範圍了,一個個都打起精神來。”
風羽不多時,拿着兩塊大羊肉走到了廖造化跟前,給了他一塊兒大的。
“辛苦了,你知道他們被困在了哪兒嗎?”
廖造化也不矯情,拿着便喫,啃了這麼久的大餅也是有些膩了。
“臥龍嶺離這兒還有段距離,估計按照現在的行軍速度,得走上一週左右吧,大致方向是在西北邊,原本是個隘口,不過被北燕軍給利用了。你們老王爺也不知道聽信了誰的話,從那兒能直入北燕都城,就這樣了。”
“既然是隘口,那應該是易守難攻纔對。”
“問題是,北燕軍對這葫蘆口是瞭如指掌,而且他們多少人你們纔多少人,守不住只是時間問題。”
這一晚,大家夥兒都是睡的很香,只有風羽的主營帳內一直亮着,幾人不休地在商議着如何到葫蘆口展開突襲有效。
臥龍嶺,據說有神龍居住的地方,是一片山脈,不過沒有那麼高,半點雪花都沒有。臥龍嶺的盡頭便是這葫蘆口。
顧名思義,是個像葫蘆一樣的地形。葫蘆入口處是個很窄小的峽谷,也就是隘口所在,再往後是兩塊平地,後面的更大一些,看上去像個葫蘆。
只是因爲這荒原平地本就不是我軍轄地,那腹地竟然是個陷阱,一旦被突破,便成了鍋裏的餃子,出不去了。
當下秦毅的鎮北軍便是遇上了這一麻煩,四面皆敵,而且包圍圈越來越小。即便是打了一輩子仗的老王爺,也是有些束手無策。
力量懸殊又深入陷阱,只能是游擊戰術朝點打,爭取時間。
“報,王爺,東邊三十里地發現有行蹤,正在逐步逼近我軍。”
秦毅並沒有營帳,而是端了把凳子就這麼坐在那荒原上,右手邊立着一杆槍,看上去有些疲憊但仍舊神情自若,毫不慌亂。
“傳令,天爐戰法,放人入口,到二十里再報。”
“是。”
秦毅身旁站着的便是秦天放,修爲雖然只是聞道境,但頭腦中全是承自秦毅的軍陣之法,也是鮮有敗績。
“父王,一旦天爐戰法奏效,只怕是其餘幾面的環敵也會一擁而上,我看您還是再後退二十里吧,這裏等會兒會很危險。”
秦毅看着那不同於唐國的天空,“你怕了?”
“打仗何懼?但父王您身上還有傷,實在是~”
“這也是怕,怕會死人?交戰雙方,第一個看的就是膽量,無論是因爲什麼,一旦恐懼佔據了內心,那就無法發揮全部的戰力。你要記住,作爲主帥,永遠不能有絲毫剛纔的念頭。主營的位置是戰前確定的,一旦開戰,那便不能再改,否則只會滅自己威風。”
秦天放不再說話,把所有的思慮都放在了即將發生的大戰上,這也是一次突圍之計。只要能撕破一道口子,或許就能有機會殺出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