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必客氣,既然你與我徒兒是那種關係,倒也不必見外,我白水劍門本就歡迎殿下。”
“老門主爲了北境而犧牲,在北燕軍中也救了我一命,這般情分還不盡的。”
“難道你答應我徒兒就是爲了還情分?”
陸靈霜有些不悅,她年輕時便是有過一段失敗的婚姻,不願子璇再嘗那種痛苦。
“陸門主,這倒不是,白水劍門於我之恩是一回事,我答應子璇是另一回事,這番鬼門關走一趟,我也是有所悟,有時候,過好自己想過的生活纔算是對得起人世間走一遭,我想他們也不想在天上看着我一直都壓抑自己吧。”
“如此便好,最好不要讓我知道你讓子璇不開心,否則不管你是誰,我都不會輕易放過你。”
“我會盡我所能。”
兩人向着山下門中走去,路上倒是也聊了不少,風羽也問起了這江湖之事,蓬萊入世,已經都到了這兒了,總還是要提防一下的。
“行了,我一介白衣,有些事也不好管,不過我倒是覺得清越和子璇情同姐妹,或許你可以試着接受一下。”
風羽腦門一頭霧水,這聊着聊着怎麼到了這件事了。
“陸門主,這~”
“清越那丫頭我熟悉,性子傲,什麼都藏在心裏,自然朋友也少,但其實也就是個不外出的小姑娘而已,多接觸接觸,我想你不會討厭她的。紛亂未止,原本我是不同意你的,畢竟你的責任太重,但想了很多,人生在世,哪怕只有一刻是開心快樂的,或許也就值了吧。”
歐陽子璇正巧也在偷聽,一把抱了上來,“謝謝師傅!”
陸靈霜像是看女兒一樣看着她,滿臉的笑容,“傻丫頭,跟他是要喫苦的。”
“我不在乎。”
風羽其實來之前就已經做好準備了,他要是連自己的內心都看不清楚,也就不配繼續走下去了,他在做自己該做的事情前,一些想要給的總要去給,這樣或許會更心安吧。
晚上,山間的溪水邊,有個茶亭,歐陽子璇和風羽坐在一起賞月。
“安逸南快要成親了,你知道嗎?”
“嗯,我收到請柬了,還有一個月。”
“那你去嗎?”
“當然去了,我這怎麼能缺席呢。正好去南楚一趟,一個月還是能回的來的。”
“行吧,那我們到時候鬼冥谷見,這幾年都是到處打仗,很久沒有過喜事了,正好熱鬧熱鬧。”
“對了子璇,歐陽家那邊最近有什麼消息嗎?”
“我不知道啊,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西門武的人滲透進蓬萊了,歐陽家獨處一隅,我擔心會不會也受到影響了,你們一直沒有聯繫嗎?”
“沒有,我一直在閉關,只有閉關前歐陽勝天來過書信,但也沒什麼奇怪的地方。”
“可能是我想多了吧,去看看就知道了。”
“你真的明天就走啊?”
看着歐陽子璇有些依依不捨的模樣,風羽玩心大東額,一把把她抱在了懷裏,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怎麼,這就捨不得了?”
歐陽子璇可沒反應過來,掙扎着就要起來,臉上都紅到耳朵了。
“快讓我起來,這裏有人路過呢。”
“那有怎樣,我抱我自己媳婦兒,誰還能說什麼。”
“誰是你媳婦兒,你可沒娶我過門呢。”
“是誰一天天的管我娘叫婆婆,現在還不承認了?”
竊竊私語了半天,也不知道有沒有人看見,不過只知道第二天風羽下山的時候,白水劍門裏可是都傳遍了,還添油加醋把茶亭裏的一幕說的是更加的羞人。
還有人說,兩人晚上還是睡得一間屋子,惹得歐陽子璇到處提着劍去找人。
風羽已經在南下的路上,可不知道昨夜傳遍的事,他此刻對蓬萊和歐陽家的情況更多了些懷疑,能讓黃泉家都聽命的,還是小瞧了西門武了。
南下之路一直很平穩,什麼麻煩事都沒遇到,連個外鄉人都沒有,整個南楚都在緩步恢復着。
不過眼看離南陽不遠了,倒是遇上了一個意外。
走在路上,竟然也能碰上山匪擋路,幾個拿着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傢伙事的人就把風羽給攔住了。
“站住!把錢留下!不然,別想從這兒過去!”
風羽看着他們,並沒有感覺到半點真氣波動,樣子也都帶着害怕。
“少廢話!你管我們那麼多呢,不給錢別怪我們對你不客氣!”
幾人隨便互相看了一眼,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就站了出來,想要小小教訓一下風羽。
不過他纔剛走出兩步,風羽竟然都已經來到他眼皮子底下了,摺扇打開,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長這麼高,真費勁。”
輕輕一揮,人就已經回到了原地。
所有人都嚇得不敢動彈,不是說好有錢書生的嗎?怎麼還是個練家子啊?
“大,大爺,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您,還請您饒命啊!”
風羽也不生氣,只是很好奇,“你們爲什麼會出來打劫啊?這要是離西邊兒近倒還能理解,可是這可都快到南陽了,不怕死啊?”
“哎呦大爺啊,我們這要是能活的下去,幹嘛還幹這種事啊,求求您不要去官府告我們啊,家裏人還等着我們回去呢。求求您了,行行好吧。”
幾人當即就跪下了,速度那叫一個快啊,看樣子是沒少這麼幹。
“我這兒有一袋銀子,幾十兩還是有的,你們要是誰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或許我就送了你們了。”
領頭的那個對視了一眼旁邊同夥兒,也是不打自招,看着那錢袋子眼睛都放光了。
“我們也不是那西邊兒的人,離靖州城也遠着呢,是楚國東邊兒島上的,只是近來,有人把我們的家給霸佔了,實在沒辦法啊。”
“有人強取豪奪,去找官府問事纔對,跑出來這麼遠打劫,這是一個好人該做的嗎?”
“這,這位大爺,我們也不想的,可是那御史臺報案還要孝敬官爺,說是戰爭剛剛纔結束,上報到南陽的案子實在太多了,根本沒人能辦的了啊,得攢夠了錢才能插個隊。我們一家老小都在島上,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哪裏等的急,只能出此下策了。”
風羽眉頭緊皺着,南楚御史臺他是知道的,各地處理不了的大案件上報宮城都是通過這地方,官職不小,這大戰有些平息,忙一點也能說得過去,但這般土匪行爲未免太過分了,這還是爲百姓造福的官府嗎?
“爲什麼不直接去上一級或者皇宮去告?”
“我們哪有這本事啊,而且如今皇上不在南陽,一直都在半居城沒回來,只有太子掌管,我們連面都見不上啊。”
百里無根不在南陽倒是風羽沒想到的,這個皇帝還是御駕親征的,沒想到這戰後重建和巡視也是親自去的,半年了都不嫌累。
風羽把錢袋子扔給他們,“去喫頓飯吧,打人都沒力氣了,順便跟我說說,什麼人膽子這麼大,直接搶了你們的家啊?”
“謝謝大爺,謝謝大爺。其實,我們也不知道他們是誰,但是一個個都很能打,手都沒看見呢,就被打飛出去了,死了不少人,我們還是出海打漁才活下來的,只因家眷還在島上,沒辦法的。”
武道高手?什麼人都落魄到去搶人地盤兒了?
“我正好要去南陽,帶我去御史臺看看去,我很想知道這官兒是怎麼當的!”
“這,大爺,都說民不與官鬥,我們知道您是好人,可是人家權大家大,聽說還有打手,就不勞您去受罪了。”
“別廢話,去看看去。”
“這,那好吧,不過要是不行的話直接跑,他們嫌麻煩,都不追出城的。”
一羣人領着風羽就是往南陽走去,他們也是餓的不行了,都幾天沒好好喫飯了,要不是有的被打劫的人看他們苦懶得報官,估計日子更難過了。
這南陽城倒是和以前沒什麼兩樣,只是少了皇帝和王爺在,總是有些不太合適。
街道上也是有巡邏隊走着,老百姓的生活並沒有受到戰火多大的影響。
“要不,還是算了吧。”
“都到這兒了還打退堂鼓,你老婆孩子不要了是吧。”
“可是~”
“婆婆媽媽,快走。”
御史臺大門前,兩個守門的人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幾個山匪,“怎麼又是你們幾個,滾滾滾,沒看見還忙着嘛!”
“這位大人,替百姓解決難題這是你們的責任,就算人手不足,也不至於這般對待他們吧。”
“你是哪兒來的小子,敢這般和我說話!”
“我說話語氣挺正常啊,有什麼不對嗎?我一沒吵二沒鬧,哪裏出問題了嗎?”
“沒讓你說,你嘴巴動了就是不對,還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