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大的大殿中,只有他們兩人,趙憬深將她抱到貴妃榻上,居高臨下的俯視她。
昏黃的燭光中,葉雲曦擡起下巴看着趙憬深,眼睛眨呀眨,長長的羽睫撲閃撲閃的。她搖搖頭,並不情願。
以前都是她命令別人,現如今怎麼就淪落到這步田地了呢!
趙憬深黑眸沉沉,極力壓抑怒火,“要我幫你是不是?!”
“一點小傷,讓青玥進來幫我處理就好了。”她笑了笑,雙手抱着雙臂,低垂眼瞼躲避他那陰騭慍怒的眸光。
下一瞬,清冽的氣息欺身壓下。
趙憬深坐到她身邊,修長的手指伸過來,去解她腰間的束帶,然後將她的衣服脫落。
他的大手若有似無的碰觸着她的肌膚,隔着衣服布料,葉雲曦也能感覺到那股炙熱,她咬脣,小心翼翼的擡眸看趙憬深。
半闔的眼眸凌厲駭人,收緊的下頜線,緊抿的薄脣,冷峻陰沉的臉色。葉雲曦深吸一口,僵直着身子一動也不敢動,生怕惹怒趙憬深,再令他做出過分的事情出來。
最後只剩下一件肚兜,肩膀後背大片肌膚都露在空氣中,涼氣襲人。
空氣雖涼,但是葉雲曦卻莫名的燥熱,臉紅到耳根,心裏也發燙,心臟跳得飛快,灼灼不安。
兩隻玉臂顯露,白的像光,精緻的鎖骨,小巧的深渦,燭光下更顯冰肌玉骨,少女的體香隨着她溫度的上升在空氣中氤氳開來。
她染上薄紅的小臉,杏眼清澈沾染水汽,曖昧旖旎。
趙憬深看都沒看她一眼,幽暗的眸光直接落在她肩膀一側的傷口上。很細的一條口子,應該好似利器所傷,傷口並未發黑,可以斷定沒有毒。
他懸着的一顆心總算落地,那緊蹙的沒有也自然的舒展開一點。
只見他起身,走到殿中的一角,從櫃子的抽屜裏取出一個盒子,四方四正的,應該是藥箱。
他伸手將她從榻上抱出來一些,坐在榻邊,然後自己站在邊上,從藥箱裏取出藥水,棉花還有紗布。
葉雲曦仰頭看他,擡眸便是他放大的清雋的臉,極爲認真的給她清理傷口。
殿外青玥的慘叫聲停止了,應該是板子打完了。
“青玥?”葉雲曦朝着外面喊了一聲,以確定青玥是否還活着。
青玥跪在殿外,五官因爲劇痛而皺在一起,喫力的回答她:“姑娘,奴婢沒事。”
那就好,葉雲曦舒口氣。
殿外,青玥小聲的抱怨,“皇上真是心狠,既然喜歡我家姑娘怎麼着也應該愛屋及烏纔是。”
青玥說話的聲音極小,但是還是被跪在邊上的懷巧聽見了。她輕叱一聲,十分不屑,“若皇上當真要打你,四十大板下來你早就沒命了!”
“你?哼!”青玥氣咽,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疾風站在一旁,小聲的說道:“閉嘴!”
不消片刻,傷口上凝固的血跡便清理乾淨了,接下來就是上藥水。
葉雲曦知道會很疼,一雙杏眼水汽盈盈的望着趙憬深,軟軟道:“九哥哥,你輕一點。”
趙憬深僵着的臉放鬆下來,眉尾輕挑,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戲謔般的說道:“等我們洞房的時候再叫也不遲。”
這宮裏,敢這麼對他直呼其名的,怕是隻有她葉雲曦了吧。
趙憬深眼裏溢出淺淺的笑意,還在逗她:“到時,我一定輕輕的”
葉雲曦呼吸加快,惱怒得厲害,縮着身子往榻裏面躲,“你再說些有的沒的,我就不要擦藥了!”
趙憬深幽深的眼眸徒然冷沉,她偷跑出去的賬他還沒找她算,她倒先生上氣了。
他伸出長臂,沒顧葉雲曦的反抗,直接將人狠狠的拽了過來,鉗住她胡亂動的手臂,狠心的將藥水覆在上面。
“啊。”鑽心刺骨的疼意襲來,葉雲曦不禁大喊出聲。
下一息,她揚起下巴便朝着趙憬深的肩膀咬下去。肩上的痛意還在繼續,葉雲曦也更加用力的咬。
彷彿只有發泄出去,方能消減身體的痛意一般。
而自始至終,趙憬深一動不動的受着,任由她發泄的狠咬。他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銳利的側臉似是能抵擋一切鋒芒。
“還疼嗎?”藥已經上完了,趙憬深轉身直面葉雲曦,“還疼就繼續咬。”
他眸色冷沉,看她的臉色情緒不明。
葉雲曦搖搖頭,“不疼了。”
最後,趙憬深將她抱到裏面內閣,然後自己走出來。
青玥和懷巧都捱了打,受了傷,自然是不能來伺候葉雲曦洗漱了,趙憬深叫了一個殿外候着的小宮女進來。
“姑娘,奴婢伺候您沐浴更衣。”小宮女跪在地上,乖巧聽話的樣子。
“嗯。”葉雲曦被她扶着進了暖室。
水汽瀰漫,她的酒意經過這麼多折騰,早已消失不見。回想起方纔進殿與她擦肩而過的疾風,還有殿前跪了一大片的禁軍,便問到:“今日宮裏發生了什麼大事嗎?爲何皇上召見了禁軍統領,還有那麼多的侍衛跪在外面?”
小宮女目睹了全過程,向葉雲曦說實話:“回姑娘,那些禁軍侍衛本是皇上叫來出宮尋你的,沒想到姑娘您自己回來了,所以便也作罷了。”
“尋我?”趙憬深爲了找她,竟出動皇宮的禁軍!
着實有些不妥,若是此時殘留的太子一黨得到消息,帶兵入宮,那趙憬深豈不是很危險。
“嗯,這足以可見姑娘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那必定是很重要的。”小宮女如是說。
葉雲曦側目看她,小小年紀說話還真是好聽,長得也算乖巧可愛。
“你叫什麼名字?”葉雲曦問。
“回姑娘,奴婢名叫杜箬,原本是伺候在宣政殿的宮女。”杜箬答。
葉雲曦若有所思,宣政殿?不就是伺候趙憬深的人嗎?她清明的眸光審視着眼前的小丫頭,看年齡應該和她相仿,碧色的眸子中透着一股聰明伶俐的勁兒。
“你先下去吧。”葉雲曦吩咐。
杜箬愣了愣,不知道是否得罪了主子,但是也不敢多問,只得悻悻的退了出去。她彎腰行禮:“是。”
不知爲何,就憑着一股直覺,葉雲曦很是不喜歡這個杜箬。
她從熱熱的水池中起身來,穿了一件裏衣,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