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瀟妃娘娘,小郡主出生時母體中毒,如今小郡主過早出現黃疸,我們只是擔心毒液會入侵小郡主體內,不過需要檢查纔可確診。”林御醫躬身道。

    瀟妃也擔心外孫女啊,着急地說道:“小郡主乃是公主千辛萬苦生下來的孩子,容不得半點閃失,本宮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務必確保小郡主平安無恙。”

    林御醫惶恐地道:“微臣一定盡力而爲!”

    暮夢憐上前安慰瀟妃:“娘娘莫要擔心,小郡主出生的時候這麼大的坎都走了過來,如今一定沒事的。”

    瀟妃難過地道:“孩兒,你纔出生,便要經受這麼多磨難,外祖母爲你心疼啊!”

    傍晚,小郡主突然高熱,身體抽搐,喫下去的奶噴瀉狀流出來,急壞了一宮的人。

    林御醫束手無策,小郡主不能服用過猛的藥退熱,只能用清肝瀉火的方子輔助,但高熱不退,讓人擔心。

    芳華殿內人心惶惶,伺候小郡主的奶孃與宮人寸步不離地守着。

    暮夢憐爲了表現自己,親自照料小郡主,比端王妃還要積極。

    太后也過來守着,小郡主的出生意義非凡,打破了諸位王爺皇子和公主們五年內,沒有子女誕生的現象,因此太后格外看重。

    天慧帝也降旨到太醫院,務必要小郡主當日內退燒。

    林御醫是小郡主的主治御醫,小郡主在傍晚的時候還沒退燒,天慧帝一怒之下,把他打入天牢,擇日處斬。

    太醫院裏個個都惶恐不已,通宵研製退熱方案。

    如意公主的情況也是十分差,鎮遠候一直守在她身邊。

    公主也曾經一度停止呼吸,但是被白御醫鍼灸救了過來。

    暮芸汐走的時候曾經交代過,若公主情況變壞,一定要鍼灸施救。

    如意公主與小郡主的情況很棘手,太醫院的一羣御醫兢兢戰戰,沒有像如今這般期望有外人幫忙。

    這羣醫術冠絕全國的醫生,一向高高在上,對誰家的醫術都信不過,甚至有輕蔑的情緒。

    但是此刻,他們的希望,都寄託在暮芸汐身上,期盼着暮芸汐快點回來。

    而天蒼山上的暮芸汐,雖不知道此刻宮內的情形,但是她心裏無時無刻不擔憂。

    作爲一名醫生,對每一個病人,她都是這樣的盡心盡力。

    在現代的時候,有先進的醫療設備,很多疑難雜症都有救治的方法。但是目前,中醫術縱然高明,也會診斷偏差,再高明的醫術也沒用。

    傍晚時分,兩人即將進入天蒼山最險惡的地帶,毒蛇佔據的地帶。

    初秋,很多蛇都還沒進入冬眠,天蒼山這一帶的蛇非常多,其中,毒蛇的種類就不下五十多種。

    東方翊帶着暮芸汐在一處大石頭上,先休息一下。

    聽聞要進入毒蛇地帶,暮芸汐從包裹裏取出一瓶酒。

    酒味有些重,還且散發着雄黃的味道。

    東方翊蹙眉道:“這酒怎麼是雄黃的味道?”

    “是啊!雄黃酒,雄黃酒並不是真正的酒,是專門驅蛇用的。”暮芸汐解釋道,“我們先喝點酒,然後一路步行出汗,蛇聞到雄黃的味道,不敢輕易靠近我們。”

    東方翊漆黑的眸子靜靜地注視了她一下,終究是忍不住誇了她一句,“你想得挺周全啊!”

    暮芸汐仰頭喝了一口,伸手抹了抹嘴角,“我們是來尋藥救人的,要救人,先要確保自己安全。”

    她把酒遞給他,“你喝一口吧!”

    東方翊接過酒,仰頭喝了兩大口。

    喝完酒,兩人繼續趕路。

    縱然暮芸汐之前有了心理準備,但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的蛇

    心裏還是駭然不已。

    這一片地區不大,但是走完起碼也要半個時辰。

    路旁兩旁的草叢裏,密密麻麻地爬滿了五顏六色的蛇,其中有毒沒毒的,基本一眼就能分曉。

    暮芸汐幾乎整個人都貼住東方翊,每走一步都驚心動魄。

    真如暮芸汐所言,喝了雄黃酒,他們往前走的時候,蛇會自動離開。

    但是,一時也無法走得太遠,只能慢慢挪動。

    走入更密集的樹林裏,暮芸汐全身都在顫抖。

    樹上掛滿一條條彩色斑斕的蟒蛇!

    任由暮芸汐膽子多大,此刻也嚇得魂飛魄散了。

    她不由得伸手去抱住東方翊的腰,低聲道:“不要推開我,

    求求你,就這一次。”

    她一說話,便驚動了樹上一條手臂粗的蟒蛇,嗖的一聲,從樹上滑落,噗地落在暮芸汐的腳邊!

    暮芸汐捂住嘴巴,差點尖叫出聲,顫抖着箍緊東方翊的腰。

    東方翊沉着臉,微微彎腰跨過那蟒蛇行走,反手抱起暮芸汐

    把她托起來,直接揹着她。

    兩人就這樣繞過了那條毒蛇。

    “謝謝大哥!”暮芸汐心中感激不盡,本以爲他會丟下她的,

    沒想到他竟然願意揹着她走。

    以往不愉快的種種,皆可以忘記了。

    暮芸汐對東方翊的好感度蹭蹭蹭的上漲!

    東方翊其實也是頭皮發麻,他揹着暮芸汐,何嘗不是給自己

    一點安全感?

    這輩子從沒見過這麼多的蛇,東方翊甚至慶幸剛纔喝了雄黃酒,否則這些蛇一定會對他們羣起而攻之,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看來,把天蒼山看得太簡單的不是她,而是自己。

    終於,一個時辰後,兩人出了這片地界。

    兩人幾乎是癱軟在地,暮芸汐想起剛纔那麼驚心動魄的一

    幕,她現在很想抱住一個人,狠狠地哭一場。

    眼前這個男人,明顯不是一個嚎啕大哭的對象,但是暮芸汐

    忍不住心頭的酸楚恐懼,暮芸汐抱住樹幹就哭了起來。

    東方翊沒想到她會忽然大哭起來,愣了一下,“你怎麼了?

    我們現在不是出來了嗎?”

    暮芸汐伸手擦了一下臉上的淚,陡然轉身,“你不許說話,

    不許阻止我!”

    說罷,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膝蓋,又放聲大哭起來,還

    說着亂七八糟的話,“剛纔太刺激了,嗚嗚,我第一次看到這麼

    多蛇!上帝啊!神啊!真主啊!”

    東方翊錯愕了一下,悶悶地道:“現在知道哭了,叫你不要

    跟着來,你偏要逞強,現在知道危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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