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情隨便打聽一下就行，何必這樣揪着暮芸汐問？這問她還讓她生出傲氣來呢。
這端王妃真是無孔不入。
暮夢憐乾脆站起來，“不如出去走走吧。”
“好！”暮芸汐立馬站起來。
端王妃上前挽着暮芸汐的手臂，“你還有傷在身，走路時候小心一些。”
暮芸汐哭笑不得，端王妃看着端莊穩重，可行事卻有些毛躁啊，看來不出去，也不得安寧的。
不過，福嬤嬤是個慣會看人臉色的。
見暮芸汐不想和她們兩人虛應，福嬤嬤上前道：“王妃，該請御醫來換藥了。”
暮芸汐內心感激不已，抱歉地看着端王妃道：“實在抱歉，我得失陪一下了，一會飯桌上見。”
“換藥？那好，一會見。”端王妃本想說要不要幫忙，但是想起看血淋淋的傷口，確實噁心，便也不攔着。
暮夢憐已經出去了，和兩個女人說話，着實無趣，她的心早就飛到了正廳。
方纔進來的時候，只遠遠地看了他一眼，還不曾打招呼，便被端王妃拉到了紫月閣。
兩個女人走後，暮芸汐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感激地對福嬤嬤道：“嬤嬤救了我一命。”
福嬤嬤淡淡地道：“端王妃爲人深沉，王妃還是少與她來往。”
“深沉？不覺得，反而有點毛躁。”暮芸汐道。
福嬤嬤搖頭，“輕浮？那是裝出來的。”
暮芸汐錯愕，“裝出來的？爲什麼要裝？”
“人都會僞裝自己。”福嬤嬤爲暮芸汐倒了一杯茶。
“燕王妃憑着點兒小聰明，自以爲是，以爲能把控一切，可一切都因爲她是暮丞相的人，實際上不足爲患。
可端王妃不一樣，端王妃學識淵博，家世淵博，她還是端王背後的謀臣，王妃知道端王妃最可怕的地方是什麼嗎？”
暮芸汐問道：“什麼？”
“是她縱然這般厲害，還願意與人虛與委蛇，願意自降身份。如此很容易麻痹敵人，以爲她是輕浮之輩。方纔王妃不就這樣認爲了嗎？”
暮芸汐一怔，許久才道：“那這麼多位王妃中，就沒個實誠人了嗎？”
“倒不是，廣王妃還不錯，就是有些心高氣傲。可若熟了，也沒什麼。”
廣王那喫貨，想必也不會娶什麼心機女。
物以類聚。
不過，燕王倒是個單純的人，可惜娶了暮夢憐，以後有苦頭吃了，唉，也就燕王這種傻瓜纔會被暮夢憐騙到。
暮芸汐這般想着，冷笑了兩聲，不，還有一人，那就是自己家的王爺。
兩個大傻瓜，還是兄弟！
正廳。
廣王早就來了，本以爲來到便能喫上昨天點的菜，沒想到幾個兄弟都在這裏，只好來打個招呼。
“二哥，幾日沒見，怎覺得你還圓潤了些？”燕王打趣道。
廣王眼睛翻上天，哼一聲，“你瞎啊？”
“二哥昨天是不是來過？”東方翊看着廣王，昨天忙，回來的時候聽府中的人說廣王來過。
廣王挑挑眉，“昨天來過，今天就不能來了嗎？”
“二弟是肯定會來的，父皇賜了兩名廚子給秦王府，二弟還不上趕着來？”端王皮笑肉不笑地道。
端王是三角眼，眯起來有一道銳光，嘴脣薄，看起來尖酸刻薄。
廣王最不愛搭理這個大哥，直接問東方翊，“開飯沒？我早飯都沒喫。”
他不怕得罪人，反正什麼都不圖，除喫無其他愛好，不值得任何人費神對付。
暮夢憐緩緩走進來，福身之後坐到了燕王的身邊，眼睛瞟向了東方翊。
東方翊正要回答廣王問喫飯的問題，察覺暮夢憐的目光，他頓了頓，然後繼續問廣王：“二哥想喫什麼，我命人去準備。”
“素菜爲主，然後隨便來幾道葷菜就好。”廣王實誠地道。
東方翊便站起來出去了。
暮夢憐眼神黯淡了下去，他變了嗎？竟然看都不看她。
燕王握住她的手，輕聲問道：“五嫂沒事吧？”
暮夢憐淡淡地道：“她臉色不錯。”
“你可跟她道歉了？”燕王問道。畢竟武平侯是暮夢憐的舅舅，燕王覺得有些對不住暮芸汐。
暮夢憐垂眸，心裏直罵燕王愚蠢，卻只能嘆息地道：“這豈能是一句道歉能了的事？”
“道歉也不過是場面上的，嚴格說此事和你無關。”燕王以爲她爲武平侯所做的事情感到內疚，便寬慰道。
暮夢憐沒心思跟他說話，見東方翊再走進來，她便站起來對着東方翊福身。
她聲音帶着哭腔，震驚且恨怒，“翊哥哥，我替我舅舅跟你道歉，沒想到他會做出這種事情來，所幸秦王妃沒有什麼大礙，否則，我會內疚死的。”
“她傷勢頗重，算不得是沒有大礙。”東方翊平靜地道，“不過你也不必內疚，這事和你沒有關係。”
暮夢憐掐着手心，心頭複雜，他雖寬慰了她，但是，卻也關切暮芸汐的傷勢。
失神地坐下來，接下來他們說什麼，暮夢憐也無心聽，又忍不住的憤怒。
“二弟，這次五弟能出任京兆府尹，聽說是你舉薦的？”端王忽然問道。
廣王喝着茶，“是啊，父皇問我要不要做，我當然不做，便舉薦了五弟。”
“哼，沒出息。”端王冷哼道。
“這是自知之明。”廣王毫不留情地反駁。
燕王好奇地問：“二哥爲什麼不願意？”
“非我能力範圍。”
“二哥謙虛了，誰不知道二哥文才武略”燕王說着，自己先笑了起來，好吧，這客套話太諷刺了。
廣王瞟了他一眼，“文才武略不敢說，看人倒是有幾分水平，我一眼便看出，咱們的水平差不多。”
“我沒你貪喫。”燕王哭笑不得。
廣王挑眉，“可你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