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喫多了，到院子裏走走，消消食。”東方翊頭也不回地走了。
消消食？
青衣傻眼了，王爺可是連晚飯都沒喫呢。
東方翊在院子裏轉了一圈，最終還是去了紫月閣。
暮芸汐遛完狗，坐在燭光下看醫書，巧兒進來稟報，“王妃，王爺來了。”
暮芸汐放下書，站了起來跟着巧兒走出去。
東方翊剛進了院子，在和哮天犬對峙。
看到暮芸汐出來，東方翊道：“你快叫喚它走開。”
暮芸汐對哮天犬道：“玩兒去，不得對王爺無禮。”
哮天犬搖着尾巴走了。
東方翊大步走過去，暮芸汐卻上前福身，“見過王爺！”
“今日怎麼回事？還行禮了啊？往日沒見你這麼好禮啊。”東方翊愣了一下。
暮芸汐淡淡道，“往日是我不對，王爺恕罪。”
東方翊看着她，伸手去撫她的臉，“怎麼了？”
暮芸汐往後一縮，避開她的手，“沒怎麼。”
東方翊的手落空，怔怔半響，慢慢地收回，“本王哪裏得罪了你？”
暮芸汐搖搖頭，“不敢，只是覺得我與王爺，還是謹守禮儀爲好。”
東方翊滿眼失望，她可知道，他來此已經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
她有必要這般對他嗎？
東方翊聲音冰涼，“既然你這麼想，我便隨你。”
說吧，轉身而去。
身後，傳來暮芸汐恭謹的聲音，“恭送王爺！”
東方翊氣得臉都黑了，大步往外走。
本王就非得稀罕你嗎？
暮芸汐站在石階上，看着他的背影。
不讓他觸碰自己，是覺得他髒。
把她當什麼了？剛剛纔與兩個女人歡好，回頭就到她這裏來討趣，她不是他的寵物。
暮芸汐慢慢地回了屋，婁嬤嬤嘆息道：“王妃，您何必這樣對王爺？”
暮芸汐看着婁嬤嬤，“我方纔不夠守禮？”
婁嬤嬤語塞，夠，就是太夠了！
東方翊氣呼呼地回了飛龍閣，心中憋着一口氣，怎麼也咽不下去。
昨天還兩情相悅。
今日就一變模樣，暮芸汐到底當她自己是誰啊？
連伸手碰一下都不行了，那是誰復旨，說至今未曾圓房？
想起暮芸汐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東方翊的心窩就氣得發痛，發酸。
一宿，兩人都沒怎麼睡。
第二天，兩人都是一大早就出門。
陸霆早就在外頭等着了，見暮芸汐出來，便命人牽馬車過來，讓暮芸汐稍稍等候片刻。
暮芸汐今日一身綠色刺繡裙，巧兒爲了方便，給她梳了一個馬尾式髮髻，顯得嬌俏又清純。
等馬車的時候，東方翊走了出來。
“王爺早！”暮芸汐退開兩步，端莊的福身。
東方翊昨晚壓了一宿的怒氣，在看到她拒人千里的態度後，倏然竄起，壓根不搭理暮芸汐。
他走下去牽馬，與陸霆點了點頭，策馬而去。
陸霆偷偷地看了暮芸汐一眼，見她垂下睫毛，眸色平靜。
馬車牽來，陸霆送暮芸汐到韓王府之後，便獨自一人策馬去了京兆府。
衙門沒這麼早辦公，東方翊是因爲壓根睡不着，便想早些回來。
陸霆來到的時候，京兆府安靜得很。
看到東方翊一臉生氣地坐在後衙裏喝茶，陸霆坐了下來看了他一下。
“唉，女人一般都小氣，你就別跟王妃計較了。”
東方翊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她跟你說什麼了嗎？”
陸霆搖頭：“什麼都沒說，一路平靜得很，但是看得出她很生氣。”
東方翊也很生氣，砰一聲把杯子擱下，“她生什麼氣？本王還生氣呢，她憑什麼啊？”
“瞧你這口氣。”陸霆笑了笑，“好了，王妃大概是容納不了外頭的女人，你若是正經地收幾個通房，或者納妾，她未必就有意見。”
“什麼通房？胡說八道什麼啊？”東方翊奇怪地看着他。
陸霆拍着他的肩膀，“得了，大家都是男人，這事也沒什麼好羞恥的，我雖沒成親，房中也有兩個大丫頭。”
東方翊撥開他的手，嫌棄地道：“你閉嘴，休要拿本王與你相提並論。”
陸霆哼了一聲，“我好歹是屋裏乾乾淨淨的人，你呢？你找的是外頭的女人，也不嫌髒啊你。”
東方翊擡起眸子，“你說什麼？”
“休要隱瞞！”這回換陸霆嫌棄他了，“昨晚我送王妃回去，看到徐驍領着兩個女人出來，一看就知道是花樓裏的，王妃跟你生氣是應該的，府中又不是沒人，至於找外頭的女人降火嗎？”
東方翊眸子一沉，“你說什麼你和暮芸汐看到徐驍領着兩個女人出去了？”
陸霆不滿地道，“當然看見了，我們又不是瞎子。”
“所以她生氣了？”東方翊眼底，涌起幾分雀躍。
陸霆語重心長地相勸，“不是我說你，實在是沒必要找外頭的人，你是什麼身份啊？屋裏要什麼樣的沒有？至於這樣敗壞你自己的名聲嗎？”
東方翊笑了笑，擺擺手，“本王知道了，絕對不會有下次，你先回韓王府。本王今晚過去接她。”
陸霆點頭，“是啊，得去接，昨晚王妃出門的時候就左顧右盼，沒見你來，不知道多失望呢。結果回府之後看到那兩個女人，怎麼會不生氣呢？”
東方翊簡直覺得自己該死，他昨晚其實可以去接的，就是矯情。
陸霆勸告完畢，就走了。
傍晚日落之前，東方翊準時出現在韓王府。
暮芸汐正在屋中盯着韓王吃藥。
韓王當着暮芸汐的面吃了藥，平靜的口吻道：“五嫂放心了吧？”
暮芸汐點點頭，站起來一轉身，就看到東方翊進來了。
他來幹嘛？
暮芸汐就當沒看見，抱着藥箱就要出去。
東方翊看了她一眼，也沒說話，只是走過去和韓王說話。
“好些了嗎？”東方翊坐在了牀邊。
眼角餘光卻看到暮芸汐快步走回來，把一個口罩丟給他，“戴上，小心細菌攜帶和感染！”
東方翊把口罩丟回給她，“不戴。”
“戴上！”暮芸汐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