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縫隙內,擊打聲連綿不絕。
林宇已經記不清楚自己揮出了多少拳,補充了多少氣血。他只知道的是,地面已經被自己砸出了一個大坑,一道道裂縫如同蛛網一般朝四面八方延伸開來。
邵威躺在地上,眼神裏滿是絕望,心裏更是滿是驚駭。
怎麼可能有這樣的人?
氣血跟無底洞一般,無窮無盡。
這小子到現在爲止到底轟了自己多少拳?
一千?兩千?
邵威也數不清了,雖然以他的體魄,林宇就算轟上一萬拳也沒辦法對他造成傷害,可架不住身上有傷啊!
範雲那一刀可不是鬧着玩的,而現在,在林宇這麼瘋狂轟擊之下,邵威身上的傷勢被牽動了,他甚至隱隱能感受到,體表開始崩潰,鮮血在流淌。
難道我今天真的要栽在這裏嗎?
躺在地上,感受着雨點一般落下的拳頭,邵威神志都開始模糊了,腦瓜子嗡嗡的。
“砰”的一聲輕響,縫隙口出邵威佈下的屏障裂開。到了這個時候,他已經無力去維持這道屏障了,自身都難保。
……
補給站內。
“嗤!”
刀光璀璨,從一位聖邪教教徒體內穿過,那教徒腹部瞬間鮮血狂涌,無力的倒在地上。
一刀將眼前的聖邪教教徒劈死之後,王方鬆了一口氣。眼前這位教徒,已經是聖邪教的最後一名教徒了,其餘的,死的死,逃的逃。
這場襲擊,總歸是平定了下來了。
王方將軍刀收了起來,準備去向範雲彙報戰損情況,身爲範雲的副將,這是他的職責。
“報告範將軍,本次戰鬥,我軍共擊斃聖邪教教徒45人,其中二品36人,三品8人,四品一人。”
“我方犧牲4人,其中三品1人,二品3人。”
軍隊的傷亡情況不算大,犧牲的四人,還都是因爲在裝甲車內收到襲擊,沒有防備。雙方的實力本就差距極大,聖邪教一開始就只是想起到一個攔截軍部武者的作用。
事實上他們也正是這樣做的。但,範雲的強大,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隨着三名六品強者的落敗,聖邪教淪爲一盤散沙。這種組織,本就是因爲利益而聚集起來,除了極少數被洗腦的死忠成員之外,大多數成員的都是渾水摸魚的貨色。
這樣一羣人,在死亡危機面前,談什麼氣節?
沒看到三名六品都落敗了嗎?
他們一羣小雜魚,下場又能好到哪裏去?
懷着這樣的想法,聖邪教的教徒紛紛逃竄,保命要緊。
本來吧,聖邪教雖然硬實力不如軍部,但也相差沒有那麼誇張,之前甚至還打得有來有回,要真是死磕下去,軍部還真沒那麼好受。但聖邪教這麼一逃,反而是給了軍部武者機會。
一邊是有組織的圍剿,一邊是毫無組織的散沙。
如此一來,結果如何,顯而易見。
“學生們的傷亡呢?”範雲睜開眼,經過一段時間的調息,他體內的傷勢也平復了不少。
“死了六個。”王方沉默了半晌,開口道。
範雲也沉默。
這六名學生的死,甚至於比他聽到四名軍部武者犧牲還要難過。
但,習慣了。
是的,習慣了。
身爲軍部的武者,在這樣一個年代,犧牲是很稀鬆平常的事。就連範雲自己,都做好了某天戰死沙場的準備。
他們這些軍人,不就是爲了保家衛國,守護這些還沒有成長起來的學生嗎?
而眼下,在如此嚴密的防範下,卻還是被聖邪教擊殺了六名學生。這樣的戰況,讓範雲和王方心頭都沉甸甸的。
半晌,範雲深吸一口氣,開口道:“清點戰場,將學生重新聚集起來。”
“是。”王方敬了個禮,隨後便小跑着離開,指揮起其他武者開始尋找學生。
出於恐懼,大多數學生都倉皇逃竄,若是不小心跑到了兇獸的地盤,那可就麻煩了。
五分鐘後。
沿着補給站往外摸,一行軍部武者來到了補給站外圍。
“怎麼樣,這邊有學生來過嗎?”範雲開口道,修養了幾分鐘後,他便趕來過來。
“正在找。”王方道。
範雲點了點頭:“不要有所遺漏,每個地區都仔細找。”
“明白。”王方亦是點頭。
“咦?”突然,範雲眉頭一皺,“邵威的氣息。”
“邵威?”聽到範雲這麼說,王方臉色一變。若是邵威在這裏,那可就麻煩了,即便他是重傷之軀,也不是學生們能應付得了的。
別說是學生,就連一、二品的武者都有危險。
範雲此時也是想到了這點,當下也顧不得傷勢了,腳下一點,便朝着前方行去。
王方急忙跟上。
砰!砰!砰!
幾個呼吸之後,二人就到了兩塊巨大岩石面前,在岩石縫隙裏,有什麼聲音在響。
似乎是拳頭擊打地面的聲音。
“壞了!”範雲臉色一沉,他分明能感受到,在這岩石縫隙裏。
而這聲音,恐怕是邵威在錘擊地面。
王方也是面沉如水,二人急忙殺到岩石面前。
“邵威!你敢!”
人未至,聲先到。範雲第一個趕到,怒吼一聲,殺氣沸騰。
王方緊隨其後,臉上亦滿是怒意,徑直殺到了岩石縫隙口。
隨後,兩人就呆住了。
身上的怒氣在一瞬間煙消雲散,臉上滿是驚愕。
因爲,他們看見,在前方,有着兩道血淋淋的人影,其中,一人正騎在另外一人身上,一拳又一拳的轟下。
揮拳的這人是誰範雲他們不知道,依稀可以看出是個青年,或許是學生。
但捱揍的是誰,兩人心裏卻是門清。
聖邪教六品武者,邵威。
“我去!”兩人都驚呆了。
他們的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看到這樣一幅畫面。
一個六品武者,竟然被一個學生,摁在地上一頓爆錘。關鍵是,真要被打死了!
那特麼可是六品武者啊!
什麼情況這是?
是不是出現幻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