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這根本就是一件違背常理的事情。
同樣的,他身旁的幾人,反應都好不到哪裏去,都是強者,能夠很敏銳的捕捉到林宇身上拿一閃而逝的意境。
稍微淡定一點的,也就只有左清銘了,畢竟之前從司馬元正那裏也聽說了,後面也見過。
不過,即便是知道,他心裏還是忍不住驚歎,今天林宇所展現出來的意境,比起之前的任何一次都還要強。
勢達到了最頂峯。
這裏說的“勢”,並非是氣勢那種感官上的東西,而是,武道之中確實存在的一個東西。
武者在戰鬥的時候,是需要靠“勢”來作爲依託的,“勢”越強,發揮出的力量,也就越強。
否則的話,爲什麼一些戰法爲什麼會有很多招式,而且強弱不一。
真的只是爲了花哨?
並不是。
一方面,不同的招式,可以應對各種不同的情況,但更重要的是,是爲了疊勢。
只有身上的“勢”達到極致,才能發揮出真正意義上的全力。
一些殺招,並不是武者一開始並不想使用,而是使不出來,更不是所謂的壓軸大招,最直觀的原因,就是因爲“勢”不夠。
不然,爲什麼一場戰鬥中,有強招不用,反而選擇弱的?
簡單來說,就是先要鋪墊,再到高潮,若是少了鋪墊環節就能直接進入正戲,那就不是武者了,那是神。
而如今,林宇就是將身上的勢提升到了最頂峯。
不止是他,江天是如此,秦晨也是如此,畢竟經過了之前的激戰,戰意都在沸騰,在面對林宇這個怪物,他們更是得將狀態提升到最高點。
這注定是這一屆武大聯賽,目前爲止最激烈的一次碰撞……哪怕是算上通用賽道。
事實上,林宇他們的實力,即便是放到通用賽道當中,也是頂尖水準,能夠橫掃一大片,高品不出,很少有人能和他們匹敵。
畢竟都是三品武者,除非一些天資不下於他們的三品巔峯,纔有把握能夠贏過他們。
但那種人,太少,並且也還沒有全力出手過。
故而,即便關注通用賽道的人,也從未見過如此激烈的碰撞。
砰!
轉眼之間,雙方發生了碰撞。
首當其衝的,便是江天,他畢竟是離林宇最近的一個,同時也是實力最強的一位,自然,第一擊攻勢由他來發起。
槍刀相碰撞的一瞬間,一股滂湃的氣血,從林宇身轉移到槍尖,隨後,傳遞到戰刀之上。
那種力道,讓江天虎口發麻。
剎那,戰刀開始震顫、嗡鳴,承受不住這種力道。
而合金槍,也重重的拍擊在江天的身上。
一聲悶哼,手中的戰鬥撕裂了他的虎口,鮮血汩汩流下,隨後朝空中拋飛出去,而江天,同樣隨着戰鬥飛出,只不過,方向不太一樣。
這,就是他付出的代價,很沉重。
“咳咳。”江天大口咳血,饒是以他的體魄,也承受不住這樣一擊,肋骨,碎裂了幾根,甚至於傷到了內臟。
情況很糟糕,想要快速恢復,必然是要付出大代價。
鏘!
江天還沒落地,秦晨的攻勢也殺到,無縫銜接。
劍光在空氣中劃出一道雪亮的光芒,以一個極爲刁鑽的角度斬向了林宇。
當!
又是一記激烈的碰撞,而秦晨,臉色猛的一變,在經歷了和江天的碰撞之後,合金槍上的力道,依舊強大。
他,沒有抵擋住!
這一次,直接是連人帶劍飛了出去,不過,傷勢倒是不重,但即便如此,他也是不好受,胸前氣血翻騰,彷彿五臟六腑都要移位了一般。
但即便是如此,合金槍依舊沒有停下來,攜帶着破空聲,重重的拍向了第三人。
此人,同樣潰敗,倒飛出去,最終在地上狂蹬了幾步,才穩住了身形。
之後,第四人。
潰敗!
第五人。
砰!
這一次,合金槍終於的停了下來,畢竟已經貫穿了四人,大部分力道都被削弱了,最後發起攻勢的女子,也不是什麼弱者,勉強將這一擊接了下來。
“可惜了。”林宇輕嘆一聲,臉色都有些蒼白。
這一擊,他的消耗同樣是極大的。
強,有強的道理,力量不會無端產生,是要付出代價的。
不過……這種代價,在可承受範圍內。
宗師扳指內,氣血瘋狂涌向體內,讓他短時間內就獲得了補充。
當然,沒有完全恢復,畢竟這麼多眼睛盯着的,若是太過變態了,也不好解釋。
恢復一部分,起碼不要引起太大的轟動。
至此,這一場大碰撞,落下了帷幕。
靜。
整個會場,落針可聞。
方纔那一記碰撞,只不過發生在極短的時間內,普通觀衆,根本就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們只知道,京都武大代表隊,集合全部隊員的力量,在付出不小的代價的情況下,圍剿林宇。
但,場上亮起了一道耀眼的圓弧之後,整支隊伍,盡數潰敗。
江天,更是受了重傷,大口咳血。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可以肯定的是,勝負已分。
譁!
短暫的安靜之後,場館內,爆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吶喊聲。
林宇,以一己之力,化解了這場看起來幾乎是必然成功的圍剿。
更重要的是,這場比賽的勝負,也已經是分出來了。
林宇的強大,摧毀了京都武大全部的希望。
在場館的吶喊聲當中,林宇持槍而立,眸光如電般懾人,此刻,他就如同一位戰神,有蓋壓一切的氣勢。
“輸了。”
看着林宇意氣風發的姿態,秦晨嘴裏滿是苦澀。
怎麼會有這麼強的人?
五人聯手,竟然都沒奈何得了他,反而是江天身受重傷。
當然,秦晨狀態算不上很差,其他人也還好,若真與林宇死戰下去,勝負還說不一定。
但……這有什麼意義?
秦晨久久無言。
地上,江天看到京都武大潰敗的場景,又是一口鮮血噴出,喫力的將一條手臂搭在了自己的雙眼之前。
在手臂的下方,兩條清淚流下,再也不復之前的張揚與自負。
敗了,徹底的敗了。
無論是這場比賽,還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