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咒術師叛逃成爲詛咒師雖然不算多麼常見,但其實也不是什麼太罕見的事情。

    鹿野千奈在兩個月前殺了個非咒術師然後叛逃,實際上並沒有在咒術界能掀起多大的浪花來。

    唯一特殊點的地方可能就是她在這之前刺傷了一個特級咒術師夏油傑。

    不過所有人都認爲這當時應該是靠的偷襲,畢竟他們之前是同級,關係密切,而夏油傑貌似也並不擅長近戰。

    所以追殺令雖然是下達了,但其實接任務的人卻不多。

    主要還是因爲夏油傑和五條悟古怪又曖昧的態度。

    其中五條家的那個六眼正在滿世界的找人,那副掘地三尺的樣子看得所有人膽戰心驚,不知道的恐怕會以爲當時被偷襲的人是他。

    而真正的受害者夏油傑卻更加奇怪,他被刺之後整整昏迷了三天,一醒過來就直奔高層辦公室。

    當時似乎鬧得很不愉快,雙方不歡而散,而就從那天開始,夏油傑就拒接了咒術界所有委派給他的任務。

    高層氣勢洶洶的問責剛剛升爲校長的夜蛾正道,卻得到一個誰都沒能想到的迴應。

    夏油傑從高專退學了。

    他還有幾個月就能正式畢業了,但偏偏就在這個關鍵的時候,他忽然退學了,在那之後,誰都不知道夏油傑到底去了哪裏。

    仿若人間蒸發。

    而唯一的可能知道的五條悟還是個最近越發暴躁,一點就着的特級火藥桶。

    算了算了,惹不起。

    更別前段時間,被高層派去追捕鹿野千奈的兩位一級咒術師,去之前誇下海口,說此行必能將罪人抓回來處刑,結果不僅人沒帶回來,還被當場就捅了腰子。

    這也就算了,回來之後還要遭受五條悟的無情拷問。

    過程十分慘烈,事情過去了一個多月,那兩個一級咒術師還是沒能從當時的陰影中走出來。

    只要見到個白頭髮的都會顫顫巍巍的捂腎,嘴裏機械性的唸叨:“……我發誓,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裏,我真的不知道。”

    真是聞者落淚,見者傷心。

    在這種情況下,對於詛咒師鹿野千奈的追捕自然而然的就緩了下來。

    也許再過上幾年,這起並不算多麼極端惡劣的叛逃事件,就會被淹沒在那層層疊疊的檔案文書中,被人遺忘。

    本來應該是這樣的。

    但就和她當初叛逃一樣突然的是鹿野千奈不知道怎麼回事,和那個臭名昭著的天與咒縛勾搭在了一起。

    兩個人不僅一起接黑市上的任務,還有意無意的破壞了高層好幾個不太能見光的行動,造成不少經濟損失。

    當然了,這些具體細節大部分人是全然不知道的。

    所有人得到的情報都是,詛咒師鹿野千奈已經徹底同流合污,自甘墮落。

    在這種情況下,高層再次對鹿野千奈下達二次追捕令,並將其提升至最高等級。

    紅色追捕令:及被追捕者無需帶回咒術界進行審覈,跳過最終審判,可直接就地格殺。

    伏黑甚爾正在幫我包紮傷口。

    我脫下外套,裏面只穿了一件短短的抹胸。

    放在一個月前我可能還會不好意思,但現在,我看着甚爾的上半身,心中只有堅定的革命情。

    而這種情誼是很神聖的,是不分男女的。

    我靠在酒店的飄窗上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有些昏昏欲睡,直到手臂傳來一股鑽心的痛楚。

    “啊!”

    我沒忍住短促的喊了一聲,刷地睜開眼。

    剛剛凝出一層薄薄血痂的刀口又開始滲血,不耐煩的踢了一腳甚爾的大腿,我十分不滿:“你怎麼搞的,這都第幾次了?”

    甚爾捏着棉棒,磨了磨牙,忍住了沒說什麼。

    估計是看在我手臂上的這道傷口是爲了攔住一道對他的攻擊才留下來的。

    雖然他嘴上一直說我就是愛多事,沒我他也不會受傷。

    我懶得理他。

    這傢伙分走了我多少任務報酬我還沒和他算呢,甚爾給我的介紹的工作很簡單,就是和他一起在黑市接任務。

    當然了他要抽取九成的佣金。

    “就當我好心把黃泉賣給你了,支持分期付款。”甚爾笑得假惺惺的。

    九成,這人心比資本家還黑,我當場就和他打了一架。

    最後他掐着我的脖子,我用刀抵着他的心口。

    我們兩個就用這種路人看了要報警的姿勢,敲定了最後的分成,五五分。

    我每單佣金,甚爾能直接抽走一半。

    對此,我仍舊很不滿,每天都在策劃怎麼把他的錢包偷出來。

    反正錢到他手上也捂不住。

    “你今天又去賭馬了?”我垂着頭看甚爾手法粗糙的幫我綁繃帶,一隻腳還在他充滿彈性的大腿上踩來踩去。

    怎麼說呢,比我以前買的橢圓儀踩着得勁,我有一下沒一下的,踩得十分忘我。

    “唔。”他隨便應了一聲,撕開繃帶打了個結,然後伸手捏住我的腳踝。

    “誰教你的,別亂踩,我要收費的。”

    我和五條悟夏油傑在一起的時候隨便慣了,一時不太習慣甚爾這種小心眼的類型。

    “噫。”我收回腿,盤起來。

    “什麼嘛,也就一般般吧,還沒有……”我嚥下了後面半句話。

    站起來穿上外套,隨隨便便的把兩隻腳塞進放在一旁的馬丁靴裏,鞋帶也懶得系,就這麼踢踢踏踏的往外走。

    “走了。”

    “又有任務?”甚爾歪頭看我。

    我手插在外套口袋裏想了想:“也不算吧。”

    甚爾秒懂:“我發現你還真的很喜歡給那羣老傢伙找麻煩。”

    我朝他呲牙:“哼,誰讓我現在是臭名昭著的詛咒師,身價不比你低的。”

    甚爾笑得像是一隻準備進食的豹子,伸手托住我的下巴:“哦,那我偶爾也會殺詛咒師。”

    “你再這麼說話,我就詛咒你下次賽馬輸光光。”

    甚爾意興闌珊的鬆開手:“反正也沒贏過。”

    賭運差到伏黑甚爾這個地步的,我真的覺得離譜。

    關鍵這人還像是中了邪一樣,任務賺的錢至少一大半全都砸進了這項他從來沒贏過的項目中。

    這其實也是個人選擇,我才懶得管,如果不是他用來賭馬的錢裏有一部分來源於我的佣金的話。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