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75

    抵達橫濱的時間是下午三點。

    雖然當時只是隨便下的決定,但橫濱確實是我除了東京以外最熟悉的城市了。

    可能因爲人口衆多的原因,這裏的咒靈數量相比其他地區更多,所以我來這次出差的次數也不少。

    說起來橫濱還有熟人。

    我和中也先生這兩年的聯繫一直沒斷過,別人都是筆友,我們是單純不做作的互相送禮物。

    但我想到自己目前尷尬的處境,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主動聯繫。

    之前跟着甚爾到處跑接了不少活,我也稍微攢下來一筆錢,用來揮霍是肯定不夠的,但是也足夠普通人生活好幾年了。

    “總之,先找個酒店住下來,然後我們再……”

    我的話沒能說完,旁邊的菜菜子忽然發出一聲驚叫。

    “呀,有人跳河了。”

    下意識的擡起頭,遠處的河面在陽光的映照下波光粼粼,宛如流動的金沙,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河裏確實有一道漂浮的人影。

    那人也不知道在河裏飄了多久,竟然連掙扎的動作都沒有了。

    我心中一凜,連忙把手裏的行李塞到菜菜子手裏。

    “你們呆在這裏,不要亂跑。”

    說完我便迅速的跳進河裏,兩三下游到疑似溺水者的身邊,把人拖了上來。

    剛碰到那人,我心裏立馬咯噔了一下。

    觸手冰涼,甚至被我拉住往岸上拉的時候,也沒有出現任何本能的掙扎求生的反應。

    要知道,在這種時候,溺水者基本是喪失理智的狀態,會出自本能的纏抱拉扯來救援的人,要不是力量遠超普通人,我也不敢這麼莽撞的直接跳下來。

    別是死了吧。

    雖然這麼想着,但我還是把這人拉到的岸上。

    溺水者是一個看起來至多二十歲的男子,他有一頭略微彎曲的黑髮,此時也溼透了,全部貼在臉上。

    對方雙目緊閉,臉色慘白,但好像還有微弱的呼吸。

    “……啊這。”我手足無措的思考了0.1秒,最後還是決定死馬當活馬醫,將人平攤過來,十分爲難的開始回憶曾經看到的急救的方式,然後雙手交錯,用力按了一下對方胸口的位置。

    “噗。”溺水者吐出一口水,緩緩睜開眼睛。

    “唔咳咳咳,我的肋骨好像斷了!”

    我還沒來得及震驚於眼前的醫學奇蹟,就被這一嗓子嚎得人都傻了。

    對,對不起!

    我忘了我快400的蠻力值了!

    長時間和各種體能變.態的咒術師混在一起,說實話我已經很久沒有接觸到這種身板脆弱的普通人了。

    要是救人把人救進急症室的話也太離譜了,我大腦一片混亂,連忙把這位倒黴的先生橫抱起來。

    “你不要怕,我會負責的,我這就帶你去醫院。”

    一旁的菜菜子和美美子已經看楞了,直到我抱着對方站起來之後,菜菜子才揪住我的衣襬大聲道。

    “千奈姐姐不要管這種人啦,他一定是在碰瓷!”

    對自己的巨力很有自知之明的我尷尬的反駁。

    “別這麼說啦,人家已經很可憐了。”

    本來只是溺水的,現在溺得肋骨都斷了。

    聞言,被我抱在懷裏的黑髮男子很合事宜的蹙眉,捂住肚子低低的咳嗽了兩聲。

    “沒關係,咳咳,我沒事的。”

    有氣無力的話語配合他蒼白的臉色,越發顯得柔弱而可憐。

    我的良心更痛了。

    “總之,我會負責的。”

    負責帶你去醫院。

    “啊,謝謝你了,你真是一位好心又善良的小姐。”男子柔弱的靠在我的肩頭。

    “既然已經對我做出了這樣的事情,一定也會願意陪我殉情吧。”

    我:…………我好像聽到了很可怕的東西。

    “你說什麼?”

    “啊,我只是在感謝您的好心。”

    男子眨了眨他鳶色眼眸,朝我露出一個無害的微笑。

    菜菜子的表情越發嚴肅了起來,她頂着一張稚嫩的臉,激動的指着我懷裏的男子。

    “這人絕對是電影裏那種臭名昭著的通緝犯吧,太可怕了,姐姐你快把這傢伙放下來。”

    雖然這人前面貌似說出了很可怕的話,但是把人扔下好像也不太合適。

    就在我左右爲難的時候,一道沉穩的男聲在我們身後響了起來。

    “抱歉,我的搭檔看起來給你們造成了很多麻煩。”

    我轉頭,發現背後不知道什麼時候,站着兩位男性。

    他們看起來比我懷裏的這位柔弱的先生要年長個幾歲,剛纔開口說話的是一個金髮的男子。

    這人很高,我乍一看都和五條悟差不多了,他架着一副金邊細框眼鏡,給我的感覺像是長大後的七海建人。

    “請不要在意他說得那些話。”金髮男子朝我走過來。

    “直接把這個滿口胡話的混蛋交給我就行。”

    ……唔,也不是不可以。

    畢竟報銷醫藥費也算是負責的一種嘛。

    我皺眉想到。

    誰想到,聽到這句話之後,我懷裏的黑髮男子反而看起來越發脆弱了。

    目測他至少比我高個十五公分左右,也不知道是怎麼完美的做出這副小鳥依人的樣子來的。

    “咳咳……我感覺我一離開這位小姐的臂彎就會缺水死掉呢。”

    我:……

    金髮男子:……

    “混蛋太宰,差不多得了啊喂!”

    就在情況逐漸混亂的時候,一道沉穩柔和的聲音忽然插了進來。

    “太宰。”

    我擡頭看過去,是那位從前面開始就一隻沒有開口說話的男性,他一頭酒紅色的頭髮,因爲自然捲而顯得有些凌亂,下巴上還有一點沒刮乾淨的鬍渣,明明是不修邊幅的樣子,給人的感覺卻是溫和又可靠。

    就連聲音都有穩定人心的力量。

    至少前一秒還在我懷裏蛄蛹個沒完的傢伙瞬間就消停了。

    他從我肩膀處探出腦袋,默不作聲了一會兒,像是在發呆。

    隨後便老老實實的準備從我身上下去。

    “額……您的肋骨……”我猶豫的問道。

    “還是斷的狀態喲”

    啊這。

    我尷尬的朝着在場的其他兩個人說道:“要不我還是送他去醫院吧,或者我可以留個聯繫方式給你們,醫藥費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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