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淮水北上的小縣,如今被兩千淮南軍所佔據,一杆‘紀’字大旗迎風招展。
紀靈在縣堂中來回走動,他臉色很是煩躁啊。
壽春攻城戰,拉開序幕的消息,他已經收到了,奈何他想率軍馳援,卻無力啊。
畢竟兩千步兵,還不夠曹操塞牙縫的呢,去了只是千里送人頭,若是騎兵就不同了。
這時,一名斥候,匆匆忙忙跑進來說道,
“報,啓稟將軍,淮水南岸,曹軍正在築壩!”
“好啊,真如殿下預料的那般,曹軍真來築壩堰水口!”
紀靈口中喃喃,當初袁耀派他前來時,他還不相信,擁兵數倍的曹操,會作如此低俗之事。
畢竟十萬軍,隨便都能攻下壽春,誰會派軍前來堰水口,淹壽春啊。
可如今曹軍,不但強攻壽春,還來堰水口了。
紀靈不再遲疑,即刻下令道,
“傳令將士,隨我殺奔南岸,摧毀曹軍水壩!”
紀靈深知,若是等曹軍築起了水壩後,想摧毀就難了。
淮水,南岸。
一名虎背熊腰,年近三旬的大漢,他正在指揮兵卒築水壩。
“殺啊!”
這時,西邊的山坡上,衝下來一羣,黑甲紅衣的淮南軍。
那領頭的大將,直令夏侯淵心驚。
“紀靈?”
夏侯淵望見這人,心中很是驚訝,彷彿在說袁術都掛了,他手下最強的大將,居然還沒死。
“妙才?”紀靈也是一愣。
要說紀靈和夏侯淵兩人,在十八路諸侯伐董時,還心心相印呢。
要不是敵對關係,他們還能做知己。
“夏侯淵,拿命來!”
紀靈只是愣了一下,即刻恢復冷峻,一柄黑鐵打造的長刀,握得緊緊的。
他知道夏侯淵武藝不低,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迎戰。
“紀....”夏侯淵有些咽語。
他很想勸諫紀靈,投奔曹操的,可惜想到他的性情,夏侯淵只能搖了搖頭。
夏侯淵也不在遲疑,旋即下令道,
“全軍迎敵!”
“殺.....”
兩軍即刻相撞在了一起,刀斧搶紛紛碰撞,血霧紛飛。
“錚....”
夏侯淵抽出了,一柄黝黑的大砍刀。
他凝望着,準備迎接,紀靈那瞬間而至的砍刀。
紀靈驅動着戰馬,砍刀帶着飆飆狂風,洶涌殺奔而至,藉着馬匹的衝擊力,一刀向着夏侯淵劈去。
“吭....”雙刀相撞,發出耀眼的火星光。
夏侯淵雖然承受住,紀靈洶涌一擊。
可他的內腹,卻受了嚴重的內傷,嘴中一甜,嘴角流出絲絲血絲。
戰馬四蹄都陷入了泥土之中,顯然紀靈這藉着馬匹的衝擊力,有多強。
夏侯淵覺得自己有點託大了。
一馬錯過,紀靈掉轉馬頭,提刀再次衝鋒。
“呵呵...”
夏侯淵冷笑了下,旋即也向着紀靈,衝奔而去。
開始吃了一虧,他就開始重視了,要是再被紀靈來一下,那就被戰於馬下了。
當兩馬相近時,夏侯淵本想來個腰斬。
紀靈卻突然站立起來,藉着馬匹的平穩一躍而起,一刀帶着千斤力重,劈向夏侯淵。
“說好的對決呢!”
夏侯淵心中腹誹一通,看着空中那炳大刀,即刻間便會砍到面門。
他沒有猶豫,把即將腰斬的刀,揮成橫刀。
“坑....”兩刀相擊,火花四射啊。
本來第一次被紀靈,藉着馬匹的衝擊,來了一下已經受內傷。
如今紀靈藉着衝擊力,加自生臂力從天而下,夏侯淵頓時一口血忍不住,噴了出來。
四蹄又陷入泥土之中,夏侯淵雙手苦苦支撐,紀靈那兇猛一刀。
突然,紀靈一個反轉,砍刀向着左邊砍去。
夏侯淵頓時目欲綦色了。
若是放棄了手中武器,紀靈落地後,必定一刀劈了自己。
不放棄武器,右臂就會沒了。
夏侯淵,沒有絲毫的猶豫,放棄了武器,在紀靈落地時,他急忙驅馬跳出了戰圈。
望着距離自己十步遠的夏侯淵,紀靈臉上浮現出了失望,顯然沒有斬殺掉夏侯淵,他心中不好受啊。
夏侯淵也是極其不好受,如今受到了嚴重內傷,要想再戰,已經不可能。
他只能駐馬喘氣,看着紀靈提刀上馬,準備在來殺自己。
曹軍看見自己的主帥,居然打不過敵對主帥,那士氣必定受到了打壓。
而淮南軍,看見紀靈威武,士氣更是高漲,殺得曹軍節節敗退。
“將軍,淮南軍士氣高漲,快退吧!”
馬兒受到刺激後,四蹄飛揚。
馬兒即刻拖着,只能握住繮繩才能坐穩的夏侯淵,在戰圈內瘋狂亂竄,還踩掛了幾名曹軍,才掙脫了戰圈,向東跑去。
夏侯淵本來就受了內傷,又被馬兒如此顛覆,他連續吐了幾口血後,要不是有一絲毅力支撐,估計就得落馬,被紀靈所擒了。
曹軍見主帥都跑了,也跟着相繼而跑,淮南軍趁勢追擊,一路掩殺曹軍十里才做罷。
此役曹軍大敗,陣亡了兩千多人,淮南軍也陣亡了一千人。
要不是紀靈力挽狂瀾,震懾敵軍,就淮南軍,這些二線部隊能打贏曹軍,基本不可能。
紀靈遙望着壽春方向,那遠處硝煙瀰漫天際,顯然攻城慘烈。
他很想馳援,卻知道自己的任務,是守衛淮水,而不是前去送人頭的。
這時,副將拍馬走近,言語道,
“將軍,現今做何?”
紀靈沒有任何的遲疑,下令道,
“打掃戰場,即刻退回安豐津!”
他知道曹軍在此大敗,接下來,曹操肯定還會加派大量人馬前來,所以他要時刻盯緊淮水。
“是!”
副將即刻領令而去,對着那些兵卒下令,儘快打掃戰場。
不過,副將那沉寂的臉色中,顯露出絲絲擔憂。
畢竟他的親人也在壽春,他是非常擔心,曹軍攻破壽春後,親人會遭到毒手。
他也有想過投降,但如今已經拉開戰幕,敵我雙方,已經不可和解。
如今的他們,只能祈禱壽春能堅持住,若是敗了,按照曹操屠城的習慣,壽春裏的百姓,肯定會雞犬不留。
這時,一名灰頭土臉的斥候,奔到紀靈面前跪下道,
“報,啓稟將軍,張將軍送來急報!”
紀靈頓時拿起手書查看,他的臉色先是鬱悶,緊接着狂喜。
信的意思是,張勳在成德邊蹲守了一夜,如今半天過去了,依舊沒看見曹軍的糧草隊。
他在抓到一名曹軍斥候後,才知道,曹操的糧草,根本不走陸路。
那走那路呢?
只有水路了,要說空路,根本沒人信的。
曹操若是走陸路,就得穿插徐州地界了,除非曹操傻了,才走陸路,那不是給呂布送資源嘛。
如今只能走頻水,過淮水,再到淮南。
張勳來信,要紀靈截獲曹軍的糧草,他帶着五百騎兵,準備偷襲空虛的曹營,給曹操來個沉痛打擊啊。
到時候,糧草被截,大營被佔據,曹軍必定軍心不穩。
如此,那曹操就是那鱉了,被三面圍困,軍隊多有何用,沒飯喫,沒地方住,也得軟恨,任由淮南牽着鼻子走。
“哈哈...好啊!”
紀靈看着張勳的計策,頓時高興得不得了啊。
紀靈笑過之後,即刻下令道,
“戰場不用打掃了,即刻率軍退回安豐津,在淮水東面埋伏!”
下面的兵卒很是疑惑,但也是井然有序的聚結隊伍,徐徐退卻。
曹營。
曹操是傾巢而出啊,留下的只是些工匠,農夫。
張勳看準時機,帶着五百騎兵一涌而上,不出半刻鐘,就把控了偌大的曹營。
他還把曹營的糧食堆積起來,要是曹操率大部隊回來搶奪,就一把火燒了,揚場而去。
畢竟騎兵嘛,如魚入海般,來去自由。
曹操也有騎兵,但他那是重騎兵,哪有張勳的輕騎快,除非他們扔下那厚重的甲冑。
商邱縣。
張勳,紀靈他們搞老曹,那是小意思。
呂布更絕啊,一路燒殺劫掠到此,離許昌不過剩百里而已。
呂布素來對將士,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導致士兵素質,良莠不齊,可將士們,也是對呂布死心塌地的。
如今的每個將士,都是大包小包的。
要不是呂布吩咐,只可拿錢財,不可傷人,估計他們都連那些小娘子,都要綁到馬上,帶回徐州去呢。
呂布手下除了高順的八百陷陣營,其他兵種,大多都是素質不高,如土匪般。
高順能訓練出一支,軍紀嚴明的軍隊,顯得非常可貴。
這時,一名斥候奔襲而至,說道,
“將軍,距離許昌只有百里了!”
“嗯!”
呂布聞言點了點頭,即刻下令全軍,進駐商邱城,嚴陣以待。
呂布來兗州,不是前來佔據的,而是救淮南的,順便等曹操的救援部隊,進而剿滅他的救援部隊的。
而在細陽的曹性,魏續等人,也已經等候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