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
主位上坐着一位四十六歲的中年人,長得一張堂堂正正的臉,歲月留下的滄桑,難掩那一份依稀可辨的俊朗。
他就是袁紹,字本初。
按照軌跡,他還有幾個月就四十七歲了,正是官渡之戰爆發,他兵敗於曹操,然後吐血而亡,河北就易主曹操。
堂下。
站着三排人,都快排到大門口了,河北實力真不容小視啊,人才濟濟啊。
做爲河北霸主的袁紹,手下有名的謀士有田豐,沮授,許攸,逢紀,郭圖,審配,荀諶,辛評,辛毗。
這九大謀士各有千秋,都有各自的專長和弱點。
河北四庭柱:張郃,顏良,文丑,高覽。
戰將:焦觸,麴義,張南,呂翔,呂曠,呂威璜,高幹,淳于瓊,郭援,眭元進,牽招,蘇由,閻柔,韓莒子,王門。
田豐當爲袁紹的首席謀士,以他直率的性格,肯定第一個跳出來諫言,現在卻閉嘴不言。
他內心實在是不知如何言語,現在首要任務是趕緊滅了公孫瓚啊,而不是在這裏議論一個人!
袁紹微眯眼目,環顧一圈後,便淡淡說道:“最近顯譽,很是鬧騰啊!”
下面的人,頓時沉默了,談家事,誰好意思插嘴啊。
一名年近二十歲的青年,不屑說道:“父親,依我之見,他終究是那冢中枯骨罷了!”
他就是袁尚,字顯甫,袁紹最疼愛的三子。
他身段高而修長,直挺的鼻子,脣上紅潤,凌厲的眼目,英俊而白淨的臉龐。
“對,還唯纔是舉?簡直就是自尋死路!”袁尚的狗腿子陣營:審配,逢紀,立即跳出來附和道。
一名年進二十八歲青年,他身材偉岸,膚色古銅,五官輪廓分明,幽暗深邃的冰眸子。
他就是袁潭,字顯思,袁紹的長子。
袁潭卻反駁道:“顯甫啊,顯譽膽略過人,怎麼會是冢中枯骨爾?還是說顯甫沒有其膽略,而嫉妒乎?”
“是啊,進許昌如覆平地,計耍曹,呂,劉三方混戰於平輿,千里偷廬江,怎麼看都不似會冢中枯骨爾!”
袁譚的狗腿子陣營:郭圖,辛評,辛毗,跳出來諷刺道。
站在中間的一名青年,看着他倆爭鬥,滿臉的苦澀啊。
他年進二十五歲,脣紅齒白,圓臉蛋,高鼻樑,整體顯出溫文爾雅之色,挺帥氣的。
他就是袁熙,字顯奕,袁紹次子,存在感極低。
“哎!”袁熙望着兩位兄弟相爭,滿臉的苦澀嘆息。
保守派系的衆人,看着那是相當的無奈啊,這河北是人才濟濟了,就是整天的窩裏鬥,而無法團結一致對外。
“你.....”袁尚聞言,立即目眥盡裂了,憤怒的看着袁譚,一直語塞啊。
袁紹看着兩個兒子相鬥,他是知道的,心中也是不好受啊,可自己卻喜歡袁尚,而袁譚卻是長子啊。
田豐看不下去了,趕忙轉移話題道:“主公!當務之急乃是滅了公孫瓚,進而統一河北,出春麥收後,南下滅衆賊!”
田豐這意思,說得天下擁兵自重的諸侯都是賊啊,而袁紹就是正人君子啊。
袁紹聞言後,瞬間便恢復霸主狀態,甕聲說道:“易京戰事如何了?”
這時,武將陣營,走出一位身材魁梧,年近三十的漢子。
他就是鞠義了,歷史中用八百先登營,打敗公孫瓚幾萬大軍於界橋,雖然有誇大的嫌疑,但打敗公孫瓚乃是事實。
鞠義聽到袁紹問詢戰事,便倨傲不遜的說道:
“啓稟主公,末將在界橋打敗公孫瓚後,他從此龜縮在城內,其部下逐漸對其失去信心,只需圍困城池,過些時日必會不攻自破!”
其實這乃是鞠義的本性罷了,說他有異心,是不存在的,就是太自傲了點。
可惜他跟錯了袁紹這個主子,他不該一直拿着界橋戰役說事,而不懂得謙虛。
袁紹可是最恨部下在自己面前自傲,而不懂得謙虛,他甚至還怕功高蓋主。
袁紹眼目微眯看着鞠義,內心瞬間起了殺心,便冷冷問道:“爲何圍困了三個月,還攻不破?”
鞠義聞言,便解釋說道:“啓稟主公,公孫瓚佔據高聳的城池,內城糧食也不缺,屬下用盡辦法攻城無果,只得圍城,進而策反其部將!”
田豐很會察言觀色,他發現袁紹對鞠義起了殺心,心中頓時起了憐憫,也非常可惜這位大將。
鞠義是位很有才能的統帥,就是不懂得謙虛,驕傲自滿。
不過田豐作爲首席謀士,還是要爲河北着想的,他剛想對袁紹諫言,卻被打斷了...
“休得辯解!”一聲大喝聲傳來。
“攻不下易京,就滅不了那公孫老賊,汝還諸多借口辯解,說什麼攻城無果,我河北兵多將廣,精銳之兵三十餘萬。”
“汝率十萬將士攻城會打不下?那老賊不過區區三萬慘兵,你分明是與那公孫老賊躥通好了,來人啊,把這廝拘押收監!”
說話的正是袁尚,一臉的義憤填膺,彷彿他就是主公般。
袁譚剛想出言力駁袁尚,卻被郭圖一個眼神禁止,示意他不要異動,更不要惹火燒身。
誰都看得出袁紹現在不喜鞠義,甚至還起了殺心,只有鞠義本人還不自知而已。
袁尚剛剛取了巧,撞到了袁紹心坎上罷了,袁譚敢這時候出言力駁,就是撞槍口上了。
袁紹聽聞後,那是心花怒放啊,袁尚實在是說到他心坎上了。
謀士們表面沉默,武將們卻有點寒心了。
其實鞠義不想將士們死傷太多,才用圍城之計而已,可現在卻被冤枉與公孫瓚躥通,這就是謀反之罪了,是要誅滿門的。
甲士們頓時無情的走進來,架着鞠義就往外拖去,鞠義內心慌了。
鞠義欲要辯解,向着主位上的袁紹看去,卻看到袁紹那冷漠的臉色,連問都不問一下,顯然是默認了。
鞠義的心徹底傷透了,不過他擔心家小的安危,便解釋喊道:“主公!我沒有啊,沒有與那公孫瓚躥通啊....”
迎來的卻是袁紹冷漠的眼神,鞠義心徹底涼透了。
鞠義被押下去後,袁紹沒有發過一言,也沒有說怎麼處置鞠義的家小,顯然只是處置鞠義一人而已。
袁紹深知鞠義在軍中很有威望,拘押他入獄就算了,若是再滅了鞠義滿門,必定會引起將士們的不滿,進而會引起兵變的。
所以袁紹還是知道人情世故的,旋即對着武將行列喝道:
“顏良,即刻前往易京統帥鞠義部,不惜一切代價強攻易京,三日內我要見到公孫瓚的首級!”
武將行列中,頓時走出一名約三旬的武將。
他身高八尺,孔武有力的臂膀,有點黑的皮膚,濃眉大眼,厚嘴脣,一雙凌厲的眼目。
顏良整個人的氣勢如猛獸般,他腰間的那把刀還在嗡鳴着,似許久未飲血一般,給他整個人添加一種大魔降臨似的。
顏良跪下對着袁紹道了聲:“諾!”,隨後站起便向着門外走去,一身殺氣把旁邊人都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