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下這一萬步軍,乃是荊州精銳之士。
面對着敵人的突襲,他們雖然驚惶。
但在文聘的指揮下,還是極力的穩了下來,倉促的構建起了軍陣。
縱馬狂奔的太史慈,原以爲敵人會當場被他的威勢嚇潰。
眼見這些荊州軍非但沒有潰散,反而迅速的結成了軍陣,太史慈心中不禁有些意外。
“這個文仲業,果然有些能耐,主公說得沒錯,確實是個將帥之材。”
太史慈心中暗贊,嘴角卻又泛起一絲冷笑,喃喃道:“只可惜,你遇上的對手是我!”
東昇的旭日射出萬道金光,那三百騎士,如同身披金甲,反射着耀眼的金輝。
指向天際的刀槍齊齊放下,金光流轉的寒刃,如同一排排死神的獠牙一般,閃爍着猙獰。
原本準備迎敵的荊州軍,卻被撲面而來的朝霞刺中眼睛,根本無法看清楚敵人的來勢,只能用耳朵聽那隆隆而近的喊殺聲和馬蹄聲。
同樣睜不開眼的文聘,此時心中更是大駭。
他這時才意識到,太史慈之所以從東面山坡上殺來,正是爲了形成順光之勢。
陽光刺激下,荊州軍的弓弩手根本無法準確射擊,失去了弓弩的遠程打擊,又焉能阻擋住騎兵的衝擊。
“天時地利把握得如此純熟,這敵將用兵手段,竟如此了得!”
文聘驚駭之餘,那滾滾鐵流已洶洶而至。
伴隨着一聲雷鳴般的暴喝,太史慈縱馬高高躍起,如神將一般從只顧遮目的荊州軍頭上越過。
落地之時,太史慈手中的雙戟,毫不留情的斬向那些驚恐的敵人。
太史慈就如同最鋒利的一把劍,如破敗絮一般,輕易的撕開了荊州軍的防線。
追隨在他身後騎士們,步卒們如出籠的野獸,蜂擁而入。
一萬荊州軍就如同是一面脆弱的玻璃牆,一點被擊破,整面牆隨之四分五裂。
喊殺聲,慘嚎聲混成一片,鮮血在飛濺,鐵騎所過,無數的殘肢斷顱四散橫飛。
太史慈縱馬如飛,馬蹄所過之處一命不留,直奔大旗下的文聘而去。
文聘緊握手中鋼刀,看着太史慈殺奔而來,二話不說,驅馬迎戰。
兩馬相近,太史慈雙戟呼嘯而出,化成一道半圓形的鐵幕,其勢猶如長江大河連綿不絕,挾着獵獵風聲轟向文聘。
文聘的心頭,一股前所未有的惡寒在瘋狂的流轉,他雖算不上絕頂高手,但也看得出敵人這一戟有多強悍。
避無可避,不及多想,文聘急是擎刀橫擋。
“吭....”火星四濺,武器相撞,激鳴之聲震動四野。
戟上的勁力排山倒海般灌入身體,文聘只覺五腑震動,氣血翻滾,手中的刀柄險些握之不住。
“天下間竟有如此強悍的力道,此人既是那袁耀手下大將!”
驚異之際,兩騎錯馬而過,文聘急是壓制翻滾的氣血,回身橫刀,生恐太史慈殺招再來。
撥馬回身的太史慈卻並沒有再出手,而是以一種欣賞的眼光看着文聘。
他旋即大聲喝道:“對面那人,可是文仲業?”
“本將正是文聘!”文聘高聲回道,趁機喘了口氣,暗中平伏氣血時。
聽得對方報上家門,太史慈微微點頭,目光中掠過幾分欣賞。
方纔那戟,太史慈只不過使出了四成力道,爲的只是試探一下文聘的武藝。
而文聘的武藝,似乎比太史慈想象中還是要高一點。
至於文聘,他知道眼前這敵將是袁耀大將時,心中震撼更加強烈。
他半生爲劉表效忠,幾乎從未離開荊州這片土地,更不曾與當世的高手過過招。
原本的文聘,自認自己的武藝出衆,足可與當世英雄匹敵,今日與太史慈交手,才知自己是井底之蛙,太過於自大。
看着一臉震驚的文聘,太史慈淡淡道:“文仲業,勝敗已定,何必再戰,下馬歸降吧!”
震驚之中的文聘聽聞後,一瞬間就被激怒了。
“狂傲之徒,莫要以爲我荊襄無人,文某與你決一死戰!”
暴喝一聲,文聘拍馬舞刀殺了上來。
“有血性!”太史慈一聲大笑,把雙戟合併,成爲一把長戟,橫掃而出。
太史慈的雙戟,本是一對一米半長的武器,雙戟尾端合併就如三米長的長槍一般。
再度交手,文聘那傾盡全力的一刀,卻被太史慈輕鬆的擋下。
太史慈那鐵塔般的身軀巍然不動。
而文聘卻渾身一顫,幾乎在馬上坐之不住,雙腿猛夾馬腹才勉強的穩住身形。
太史慈沒功夫再拖延,低嘯一聲,戟鋒便如狂風暴雨般揮灑而出。
太史慈一旦認真起來,文聘頓時便招架不住,不出十合便刀法凌亂,破綻百出。
“這個敵將,不但力道驚人,戟法也如此了得,我當真是小看天下英雄了。”
文聘心中既驚又懼,所承受的壓力越來越大,全然已無方纔的怒意,只剩下苦苦的支撐。
二十招一過...
太史慈陡然間一震暴喝,長尖反手掃出。
“鏘....”一聲巨響,文聘抵擋不住,連人帶刀竟被從馬上拍飛出去,重重的摔落於地。
口噴鮮血的文聘,掙扎着想要從地上站起時,太史慈驅馬近前,戟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看着那傲然冷峻的敵將,文聘萬念俱灰,只能自認技不如人,便也不再掙扎,只閉上眼等着挨那一戟。
太史慈嘴角掠過一絲笑,卻將長戟一掃,喊道:“來人啊,先把這敗軍之將給我綁了。”
在旁掠陣的親衛們急是上前,將文聘綁了個結實。
此時見得主將被俘,原本就軍心大亂的荊州軍,更是沒有了抵抗的意志。
一萬多號人馬,被殺得七零八落,死傷大半,竟有五千多號人馬,皆伏地請降。
太史慈看着文聘被綁得像個糉子般,便微笑道:“文將軍,你可服?”
文聘聞言,便冷哼道:“要殺便殺,我文聘豈會怕你!”
文聘的剛烈令太史慈愈加的欣賞,暗歎如此忠勇的將才,劉表竟不知大用,實在是有眼無珠。
這時,一名斥候,由遠而近,跑到太史慈面前道:“啓稟將軍,主公送來信件!”
太史慈頓時疑惑叢生,便拆開信件查看,突然哈哈一笑道:“把文聘,與降卒押回臨賀!”
當下太史慈令兩千步卒,押送文聘與五千俘虜回臨賀城。
而自己則依照袁耀令,帶着八千步騎,把兩千受傷的荊州軍扔上運糧車,向着南郡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