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內。
同樣是夜深人靜的夜晚,袁耀在臨湘議事,這邊的黃射卻是寢食難安了!
因爲袁耀突然動身到達長沙,長沙又與江夏接壤,用屁股想,黃射都明白袁耀爲何意。
自從黃祖調動全部精銳前往湖口後,江夏一直處於空虛狀態,黃射也一直處於寢食難安的地步。
黃射此人,雖然好大喜功,貪功冒進,但他不傻,深知如今的江夏,根本不可能守得住袁軍進攻。
正想着如何應對袁耀即將前來攻城的黃射,他滿臉的驚慌之色,在堂內來回走動。
年近三旬的呂介,長得如白面書生般,他對着黃射抱拳說道:
“啓稟將軍,細作彙報;袁耀進入臨湘城後,便再無動作!”
“末將估算着,袁耀明日必會親率大軍前來攻城,我軍應當加緊嚴防纔是!”
黃射聞言後,卻沒有當即回話,而是一直在主位上來回走動。
滿臉鬍渣,銅陵大眼,年近三旬的張羨,卻是不屑說道:
“我軍尚且有四千郡兵,袁耀要是沒個十萬人馬,焉能攻得下;城高險峻的夏口城乎!”
張羨知道臨湘城的袁軍才一萬五千人,所以他很是不屑袁耀帶着那麼點人,就敢前來攻城啊!
黃射可沒有張羨那般輕敵,便問詢呂介道:“書信可送至湖口爾?”
呂介知道黃射心中着急,便勸慰道:
“將軍放心,屬下派遣的是快騎,估算這會應該送至黃太守手中爾!”
黃射聞言後,內心頓時鬆了口氣,便淡定下令道:
“加強城防,什麼滾木,石料,滾油,全部給我搬上城牆嚴防!”
黃射此令一出,呂介與張羨當即便抱拳稱:“是!”
黃射爲何那麼淡定?
因爲黃射深知黃祖不會輕易放棄江夏的,更不可能任由他這位獨子遭到性命之憂!
而劉曄給袁耀的理論是;黃祖不敢回援江夏。
顯然劉曄失策了,黃祖那個父愛程度;甘願頂着被上司質疑,敵人圍殺之險,也要回援江夏。
黃射說完後,就急匆匆往後宅跑去,有點急不可耐的樣子,還帶了點猥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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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口城內,另外一家黃家。
同樣也是深夜,今夜顯然是個不平靜的夜晚!
書房內。
此時,卻有一位年輕人正看着南土情報發呆...
此人便是剛剛年滿二十歲的黃奎!
他外表書生模樣,從小卻練習了一套高超劍術,能文能武!
黃奎正滿臉驚異的看着南土情報,嘴裏喃喃道:“袁耀這漢賊,竟然那麼快就有實力;發動伐吳戰爭!”
黃奎此人,在歷史中不太出名,可圈可點的功績是;‘與入京受封爲官的馬騰合謀,刺殺曹操’。
最後事情敗露,兩家三百餘口在市曹斬首,從此曾經最輝煌的黃家除名。
漢末世族勢力達到了頂峯,可世族也並非是齊心的;明爭暗鬥中,有除名,也有新起。
說起這黃奎家世,可不得了啊!
他的高祖父黃香,曾祖父黃瓊,父親黃琬,都官至三公,聞名於天下。
就連孫策的大將黃蓋,都是出自江夏黃家一脈,可惜已經是分出去發展的分支。
因爲黃蓋跟黃琬,都是黃香的曾孫,亦是堂兄弟。
江夏黃家也是四世三公,黃奎家世是相當的輝煌啊!
在江夏,黃家是最有權勢的世族豪門,可惜到了黃琬時代就開始沒落。
爲何呢?
因爲十八路諸侯討董!
董胖子遷都長安後,黃琬轉任司隸校尉兼太尉,與司徒王允同謀設下‘美人計’,策反呂布誅殺董卓。
董卓亡後,餘黨李傕,郭汜等攻破長安,收捕黃琬下獄,不久即遇害!
然後黃琬的妻子來氏,帶着幼年的黃奎逃離長安,回到了江夏老家。
因沒有人在朝中爲官,黃家再也沒有了庇護,家族失去了權勢,漸漸沒落!
連黃祖這個外來人,都敢欺負他們黃家,可想而知,黃家沒落到何等地步!
先說一點,漢末三互法;黃祖可不是江夏黃家人,乃是襄陽黃家人。
就在黃奎沉思袁耀勢力龐大之際...
“噠噠...”一陣輕腳步響起。
接着一名婢女走了進來,對着黃奎輕語說道:“稟告家主,老夫人有請!”
黃奎聞言後,頓時就是一愣啊!
黃奎不明白自己的母親,都那麼晚了還沒睡,還召見自己!
自從‘來氏’帶着幼年的黃奎逃離長安,回到江夏老家後,便從此閉門不出,活動區域就一個後院!
數年從未找過自己談心的母親,今晚卻破天荒的召見自己,黃奎很是疑惑啊!
不過黃奎也沒有遲疑太久,當即便起身往後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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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黃奎來到一間廂房門前時,裏邊就傳出一道滄桑之音:
“吾兒,袁軍即將到來,江夏易主已是定局,可想好了應對之策爾!”
黃奎聞言,卻沒有當即回話,而是想打開房門,進去看看老母的樣子。
從接替家族祖業後,黃奎已多年未見過母親了!
不過黃奎深知母親槅門而談,就知道她不想出來,也不想見面。
黃奎知道母親之意,斟酌半刻後,便回道:
“吾父死於李傕,郭汜之難,是吾心切齒之仇,誓誅欺國之賊爾!”
黃奎振奮之言一出,現場頓時陷入了沉靜中,久久沒有迴音。
過了許久,房內的來氏又開口問道:“宗文,以誰爲反賊耶?以誰爲正人也?”
黃奎一聽,想也沒想的脫口而出道:“欺君罔上,以正爲邪,乃曹賊,袁賊也!”
黃奎如此明目張膽厥詞,來氏恐有細作,忙道:“耳目較近,休得亂言。”
黃奎聞言,卻不以爲然,一臉的冷笑叱之:
“吾祖三代皆是忠臣,今曹賊猖狂,視漢帝爲無物,袁賊目無漢律,藐視朝鋼,吾身爲名門之後,不齒與賊爲伍!”
黃奎之言,已經表明了心悸,來氏思慮良久後,便問道:“宗文真心耶?否耶?”
黃奎聞言,深知母親不相信,便拿出從不離身的佩劍,割指爲誓!
“吱呀...”來氏被驚動了,終於打開了房門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