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嘯聲中,陳武傾盡全力,奮然上扛,忽的便將張遼壓下的刀鋒,生生的給蕩了開來。
盪開鳳嘴刀的一瞬,陳武戰意陡增,鋼槍如電,反守爲攻,疾射而出。
陳武不愧是歷史有名的戰將,天賦與潛能,遠勝於尋常武將。
張遼那一記重刀,徹底的激怒了陳武,激起了他的鬥志,激起了他的怒火。
顯然陳武和張遼屬於同一類人,容易被情慾所被動,進而激發潛能。
歷史中,在逍遙津戰役;張遼突襲,陳武爲掩護孫權逃走而奮力抵禦,最終被張遼所斬。
就是袁耀這位異數出現,也左右不了歷史重演,兩位宿命之敵,終將還是免不了一戰。
重重疊疊的槍影,如雨點一般的撲卷向了張遼。
面對着陳武瘋狂的攻擊,張遼開始精神高度緊繃,長刀從容斬出,正大雄渾的招式,沉穩的應接着陳武的狂擊。
張遼很清楚,縱使自己有怒氣加持,武藝精進不少,但想勝過與自己一樣的陳武,也非一合之間所能完成。
此時的張遼,更無多想,只將每一刀都發揮至極致,施展到完美的境界。
刀影重重,如怒濤洶涌而,今日的張遼,也已用出了十二分的全力,定要跟眼前這個擁有怒氣加持的陳武,戰他一個痛快。
轉眼間,二人已是走過百餘招。
竭盡全力的張遼和陳武,已至神無外物的境地,眼中只有交手的敵人。
槍鋒四射,刀刃亂斬,方圓數丈之間,盡被如刀的刃氣所籠罩,形如一個巨大的絞肉機一般,但凡接近的血肉之軀,無不被輾爲粉碎。
骨肉橫飛,鮮血四濺。
刀與槍糾纏在一起,但見光影而不見人身,當世絕頂武將間的巔峯交手,已到了令人驚爲觀止的地步。
放眼整片戰場,早已變成了一片汪洋血海,兩軍士卒撕殺扭打在一起,此時已有三四千人倒在了血地之中,永遠的無法再站起來。
袁軍的大旗和江東軍的大旗,依然在戰場上空飄揚,這一場規模空前的決戰,雖已慘烈之極,卻仍僵持不下。
而張遼與陳武的交手,已接近三百餘合。
勝負,依然未分。
張遼的衣甲已然爲汗水浸透,而陳武的臉上,同樣已滿頭大汗。
同當世的絕頂高手交手多次,張遼何曾有如此的費力過,他不得不承認,陳武的確是他所見過的,最有潛質的敵手。
只是,愈戰愈勇的陳武,這塊骨頭越是難啃,張遼戰勝他的決心就越是強烈。
抖擻精神,刀勢愈烈。
正當激戰難分勝負之時,驀聽斜側裏一騎飛奔而來,大叫道:“張兄,我來助你一臂之力。”
張遼斜眼一瞥,卻見一名武將,縱馬舞戦衝殺而來。
顯然在那邊見張遼久久未能斬殺敵將,空出手的甘寧便提着鉤鑲戦衝來。
斬殺敵將的功勳,可是比斬殺敵軍兵卒還高,甘寧的心思明眼人都能看得出。
看着甘寧那馬腹彆着的凌操頭顱,張遼是一陣的苦笑不已。
然,眼下與張遼激戰正烈,大家都已出現力竭之勢,若再突然殺出個甘寧,陳武自無法抵擋他兩的聯手。
陳武的心頭,微微一震,一絲忌憚涌上心頭。
正當陳武憂慮時,驀聽一聲低沉的大喝,卻見一甘寧已殺至跟前。
“殺。”甘寧一戦朝着陳武當頭斬下。
陳武不敢大意,急是挺槍橫檔。
“哐...”刀戟相撞,巨響嗡鳴。
甘寧這一戦力道無窮,直接壓得陳武雙臂屈下,戰馬四蹄更是陷入了泥濘之中。
爆射的氣流刮面如刀,那魚膠般的渦流四面八方的壓向陳武,彷彿數不清的無形重錘,無情的錘擊着陳武的每一寸肌膚。
巨力狂壓之下,陳武嘴角已浸出一絲血跡,身形更是坐立不穩,斜向歪去。
破綻已出,甘寧嘴角掠過一絲冷笑,猿臂探出,手中長戦趁勢削向對手。
張遼見狀,深知陳武即將要被梟首,當下便喊道:“留...”
張遼話還未說出,顯然已經遲了,甘寧已經向着陳武當頭一戦劈去。
已失了重心的陳武,根本不及躲避抵擋,只能眼看着那明晃晃的戦鋒向着自己的腦袋削來。
所有人的神經都緊繃到了極點,心中都在想,這下陳武是死定了。
陳武也以爲自己必死無疑,只等着被斬首那一刻的到來。
然而,意外發生。
那戦鋒在削向陳武腦袋的一剎那,突然間偏離了三分,竟是貼着他的臉劃過。
饒是如此,那獵獵的勁風,仍是將陳武的臉刮出了一道血痕。
電光火石間,甘寧一戦橫掃,直接把陳武拍下了馬。
當陳武被綁而站起身時,甘寧已駐馬而立,微微笑着看他。
在外人看來,甘寧那一戦是沒削中,但陳武卻知道,甘寧是戦下留情,故意饒他一命。
死裏逃生的陳武,不悲不喜,怎麼也想不通,甘寧爲何沒有取他性命。
“真不知那江東有何好的,竟讓汝如此拼命!”甘寧說着便令兵卒把陳武押回後軍。
陳武聞言,一臉的沉思,被袁軍拘押往後而走。
而張遼卻是對甘寧放棄斬殺陳武之舉,很是疑惑啊!
要知道敵將的頭顱,就是進階之功的功勳,甘寧卻放棄了斬殺。
“張兄,看來汝還寸功未立啊!”甘寧說着便化身殺神,殺入沒有大將庇護的江東兵卒。
張遼聞言,說真的,甘寧如此輕浮言語,他很想揍他一頓,以解甘寧剛纔趁機奪功之舉啊。
隨着陳武被擒,他的這快區域的江東兵卒,受到了極大影響,鬥志不穩定是必須的。
但江東軍依舊負隅頑抗,完全不會因此而四散逃命,他們堅毅的臉上,盡是視死如歸。
他們此舉,令袁軍們很是喫力,連大將們也很是喫力。
兩軍不覺已是廝殺半個時辰,遍地的鮮血匯聚西淌,流入到了閩水之中,竟已將江水染成赤紅。
這一場大決戰,只怕就算分出勝負,勝的那一方,必將死傷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