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李園再多想,李憲和李儼就來到了院子裏,李園於是把自己剛纔所想都向他二人說出來了,李憲聽後也是覺得有些可疑,畢竟自己家佔據高柳,自稱縣令,代郡的太守羅敬居然一點反應沒有,俗話說事出反常必有妖,可李憲也想不通這其中究竟。這時候李儼說道:“家主,若要得知代縣究竟如何,卻也容易,等我回兵營裏,找幾個機靈點的士卒去代縣探聽一下,看看代縣方面究竟是在做些什麼,如此我們也算有個防備。”李園聽後,便恍然大悟,忙叫李儼速去安排,李儼得令退下後,李憲正欲跟着一起走,卻被父親李園給留了下來。
“憲兒。你先別走,同爲父說說話吧。”李憲聽到父親的話便轉過頭,走到李園身邊,問道:“父親,不知父親還有什麼事情吩咐。”李園看着李憲年輕的臉龐說起了一些往年舊事,以前從來不對李憲說。而如今看着李憲都已經長大成人,逐漸懂事了,而自己又已經近五十了,該把一些舊事告知李憲了。
三十年前,還是靈帝之父魏恆帝在位時,李憲的祖父,當時的朝廷禮部侍郎李萬禹因直言勸諫天子,惹惱了恆帝,幸得時任吏部天官的王言替他求情,才只是被罷官,逐出長安,永不錄用。而王言便是李憲的舅舅荊州別駕王逢之父。自恆帝駕崩後便辭官了,辭官不久就離開人世了。當時的王逢正是那時候的代郡太守,故而李萬禹舉家來到了幽州代郡,立足於高柳城。也就是那個時候,李園在代郡娶了王逢之妹。那個時候王逢之妹身虛體弱,嫁給李園後,一直吃藥調理,後來才生下了李憲兩兄弟,不過生李鈺的時候,因爲難產不幸過世了。
那個時候因爲王逢還是代郡太守,所以李家纔會在高柳城逐漸坐大,後來王逢被朝廷調去揚州,李園的兄長李悝也就是那個時候跟着去了揚州參軍的,後來李悝慢慢爬到了參將的位置後。而王逢又被調離揚州,去往荊州了,也就是那個時候,李悝一家因受同僚嫉妒,而不幸慘遭毒手了。而李憲的祖父得知此事後,一病不起,半月時間便撒手人寰了。往事唏噓,李憲在旁邊也聽得入神,李園提起這些舊事時,也是一臉惆悵!!說着說着,或許是陷入了回憶中,默然不語。
李憲正聽得入神,卻突然沒了聲音,才仰頭看向父親李園,見李園一臉憂愁模樣,便開口問道:“父親,那害死伯父一家的人究竟是誰啊?我們將來一定要報仇。”李園聽到李憲的話沉聲道:“幕後主謀就是如今的揚州節度使廣陵侯顧章,此人原本也是揚州一個參將,當時朝廷欲從揚州三位參將中選一人出任揚州防禦使,本來當時的揚州節度使屬意你伯父出任此職的。於是顧章便聯合另一個參將,設計陷害你伯父,當時你伯父已經被免去了參將一職,而顧章做了防禦使還不放過你伯父一家。於是暗中下了毒手,當時若非李儼抱出了秋兒,你伯父就斷了香火啊。而那顧章後來又故技重施。趕走了節度使,自己上報朝廷自任節度使。那個時候靈帝剛登基,卻對顧章的行爲不聞不問,由此給天下開了個壞頭,導致現在只要手中有兵馬錢糧,就能自立爲一地之主,而事後只需報與朝廷報備即可。”李園說後又是一聲長嘆,李憲便說道:“我將來一定會帶着李秋替伯父報仇,而且如今之天下亂象叢生,亦是我們的機會,等我們拿下代郡後,便慢慢謀劃拿下整個幽州。在這幽州保境安民,自立門戶。以後未必沒有機會去揚州報仇。”
就在李家父子還在敘話的時候,門外一個下人喊道:“老爺,大公子,秋公子和劉巡捕運糧回來了。”李園和李憲急忙起身出了院子。
那李秋和劉典二人自從奉命去買辦糧食,已經過了五六天了,今日終於回來了,可是買到的糧食卻不是很多,畢竟本就是鬧饑荒的時候,到處都缺糧,而李秋他們買到的糧食都是以高出平時的價格十倍買到的,即便如此,也只籌買到了一萬石而已,不過用來充做軍糧也夠一段時間了。此時李秋和劉典正在李府大門外指揮護衛們搬糧食,李園和李憲從大門內走了出來,李園率先說道:“秋兒,劉巡捕,你們此番辛苦了,讓護衛們都去歇息吧,我叫府中下人來搬,你們兩個隨我進府喫點東西,慢慢敘話吧!!”
聽了李園的話,李秋便招呼着護衛們進去西院歇息一番,而自己則拉着劉典往李府大堂內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