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來人是宇文邕老爺的管家,說家人魯莽衝撞了貴衙門,請協商通融通融。
錢局長有些頭疼,這些個小事還不能給任天行彙報,自己出面也不太妥當,於是拿出自己的官帖讓管家找金烏去協商,管家非常不滿,心想你一個小小的五品官員敢不給我們二品老爺的面子。
錢局長當然看得出來得罪了宇文邕老爺,那也沒辦法,總不能得罪金烏和他的龍皇小女娃吧。
管家拿着錢局長的帖子來到經偵押所,看到被毆打成豬頭的樑子翁和郭綱,強壓怒火,要求釋放兩人。
金烏讓管家看看案卷中的詢問畫押說:“這兩人暴力抗法,打傷我們十幾名弟兄,你看看,這屏風窗戶,這些古董。”他指了指地上的琉璃碎片,“賠錢,醫藥費、修繕費和古董費,給錢就私了,不然死了死了的。”
管家氣得鬍子都撅起來了,氣憤歸氣氛,談判還是重點,管家問:“請問大人所需多少銀兩?”
金烏豎起一根手指,羞澀的不要臉皮的暗示。
“一萬?”管家心痛。
金烏晃晃手指,表示不滿。
“十萬?”管家心絞痛,心想你是不是瘋了。
金烏沒空逗他玩,直接說:“一百萬兩銀子,皇家銀票,快點,我紛紛鍾幾百兩銀子,你賠得起嗎?”
“你就是個貪官!惡吏!”管家忍無可忍,破口大罵。
金烏眼睛一瞪:“老傢伙,我看你是沒帶腦子來!你們醫院是怎麼搶錢的?麻的,你還敢說我們?天下老百姓對你們醫院恨之入骨,老百姓的血汗錢都被你們敲詐光了!來人啊,把這兩個人當場打死,讓他們知道什麼是嘿澀會!”
幾個衙役衝上來一頓拳打腳踢,管家也是身負武功,但也不敢打衙役啊,眼瞅着樑子翁和郭德綱被打得奄奄一息,管家大喊:“給錢,我給錢,別打了。”
金烏揮揮手,衙役們撤回來,管家兩眼充血:“大人算你狠,這是銀票,咱們後會有期!”衙役解開枷鎖鐵銬,管家帶下人將兩人揹着回去。
第二天,金烏早早帶人去皇家銀行兌換銀票,給每個兄弟先包了一千兩的紅包,衆衙役高興的眉飛色舞,一同去大亨酒樓喝酒喫飯,工作什麼的大家好像都忘了,賞了酒錢,金烏令下午睡覺,明天再上班。經偵押所不像術其他押所,不用值班守夜,只管給局裏撈錢就行,沒人管捕頭上不上班。
給局裏交錢是經偵辦案後的潛規則,局裏當然要拿大頭,局裏其他押所沒有外快可撈,一樣要辦案經費,都需要白花花的銀子,跟誰要?只能跟錢局長要了,錢局長只能從其他押所撈的錢勻點過去。
大湯王朝國富民強,還不夠給衙門發錢的嗎?這個就另講了。天下巡捕局歸刑部,刑部侍郎是朝廷從一品的大官,朝廷還有監察院,有一羣自命清高不畏強權的御諫,天天在皇帝面前上奏摺,誰貪污誰腐敗哪個縣裏有竇娥,皇帝如若不管,這些諫臣個個都要尋死覓活。
刑部實權大,敗類多,所以常常被皇帝斥責,惹惱了皇帝當場金錘打死。伴君如伴虎啊,最後刑部甘當廉潔楷模,戶部奏請國家預算時,常常以刑部爲贊,要求各部門消減預算,此時皇帝龍顏大悅,誇獎刑部辦公得力。
刑部沒錢,沒人敢問刑部要錢,想不想幹?不幹就滾!錢局長很清楚這裏面的套路,現在卻碰到個愣頭青金烏,搶了銀子一點也沒有過來表示表示的意思,虧的錢局長家底雄厚,不跟金烏一般見識。
下午,金烏酒醒了,無聊地抱着小龍女逛街,三逛兩逛就到周梅工作的車行了。天崗拿出一張名帖遞進去請李楚喬來見,金烏在一家茶樓等候。
一會兒,李楚喬進來坐,還是那麼帥,“楚喬哥,好久不見,也不到家裏來坐坐。”
金烏說:“我想幫忙,可是越幫越亂,我自己都嫌自己愛惹事,這次我決定來投資。”
“投資?你什麼時候有錢了?”楚喬好奇,接過金烏遞來的一疊銀票數了數說:“這麼多,你哪來的?貪污的?就你這芝麻小官,老實交代,有沒有違法犯罪?我先替周梅收着,別讓你敗完了。”
金烏直說也不行,不說也不行,扭扭捏捏支支吾吾說是朋友借的,以後還有生意請楚喬幫忙。楚喬看他不肯說就算了,知道他和小女娃的厲害,閒聊兩句就分開了。
這幾天經偵押所手上有好幾起案子,賴錢不還的由甲隊偵辦,真假合同的由乙隊偵辦,走私貨無人認領的由丙隊偵辦,還有一個賣假藥無頭緒的押所沒空搭理。
早上開會,金烏傳達局領導指示精神:“哎!都給我精神點,開會呢!怎麼都無精打采的?說你哪,老趙!晚上幹啥去了?”
老趙嘿嘿傻笑說:“魏兄弟,這不跟着你混之後,手上活絡了,兄弟們輪流坐東,去天上人間玩了幾天。”
“天上人間?是不是長安城最風月的娛樂場所?”金烏在白捕頭手下時聽說過,那裏豪華奢靡美女如雲,去玩的都是有錢人,一般人消費不起,據說一盤瓜子要一兩銀子,額滴神啊。
“哎!老趙,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怎麼請客也不叫上我?我沒去過。”金烏臉皮開始厚起來。
“金烏兄弟,刑部不讓你們進娛樂場所啊,所以我們就沒叫你。”
有這規矩?金烏一頭霧水。原來商部大力發展長安城服務行業,有像天上人間這樣頂級的娛樂場所,也有煙花酒樓之類的普通場所,南來北往的商客,東方西方的遊人,各色人種,妖魔鬼怪精靈都能在娛樂場所看到,夜色撩人,人如潮涌,無論高端低端,所有的娛樂場所都是人滿爲患。
通常有兩類人不讓來娛樂場所,一是長安太學院所有師生,尊孔孟之道禮儀孝道。二是刑部所有官員不得入內,原因就是這些娛樂場所就像一大塊肥肉,刑部官員就像一大羣蒼蠅,聞着味就釘上去,趕都趕不走。
一般的捕頭提刑官上任時,錢局長會毫不留情要求懂規矩守紀律,尊章守法一定要給局裏解決辦公費車馬費什麼的,這個金烏當了官,錢局長能避開就避開,哪裏肯單獨給他講規矩,因故金烏啥也不知道。
不懂可以裝!金烏板起臉說:“這怎麼能行!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都病病殃殃的怎麼上陣廝殺?來人,吹集合號,操練!”
金烏以身作則,帶好官帽,挎好官刀,到外面空地集合衆衙役。一羣衙役慢騰騰打着哈欠,歪七扭八站成兩排。
金烏也不惱,吹着捕哨下令,“向右看齊,老趙,看你歪哪了?往前,往後,再往前,往後,開始報數!”
“全體都有,向右轉,老趙,轉錯了。”金烏吹一下哨子。
“向右轉,老趙,轉的好,賞銀一兩。”金烏亂開空頭支票。
衆衙役哪裏知道捕頭有瞎吹牛的好習慣,只當捕頭錢多燒的,於是大家頓時精神抖擻,爲了賞銀累死應該。
“向後轉,稍息,立正!下一個步驟,持刀,拔刀,分解動作。”金烏玩的嗨皮,一個命令吹一下捕哨。一會招來一羣衙役圍觀,錢局長也以爲他在鬧什麼幺蛾子,也悄悄過了看看。
“注意,這不是演戲,持刀拔刀不要傷着人,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衆衙役一聲吼。
“第一步,持刀!”天崗將官刀雙手緊握正姿持在胸口。
“唰!”衙役們跟隨動作。
“第二步,拔刀!”金烏將官刀拔出。
“嗆啷啷”一片拔刀的聲音。
“第三步,舉刀!”金烏伸個脖子舉起刀,看到了局長大人,趕忙收刀過去抱拳行禮說:“局長大人,經偵科集合完畢,準備出門追討債務,請您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