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蒼海知道,這話一出,他已經完全處於被動的地位。
他想過挾持着手裏的女人,讓蕭景禹將他和顧清妍送到國外,想過先脫身,再弄死這個女人,
他辛苦一場,就是想要她的命,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的放過她!
或着,蕭景禹投鼠忌器,他就帶着這個女人先離開他的視線,在假裝意外,弄死這個女人。
可他萬萬沒想到,蕭景禹會拿瘋掉的顧清妍出來威脅他。
“蕭景禹,你真不是人,她已經瘋了!”
他狠狠的啐了一口,怒道。
“瘋了也是人,不是嗎?那要不要我先把她殺了,咱們再談條件?”
蕭景禹冷冷說着,吧嗒一聲打開了保險栓,嚇得阮蒼海叫了一聲。
“你別動她!”
“我的條件很簡單,你放了我女人,我也放了顧清妍。”
他看見時喬臉色很差,在阮蒼海手裏虛弱的隨時要暈過去,不過是在強撐罷了。
不能在拖延時間了,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
“我以我蕭家先祖的名義保證,絕對不會追殺你,不過……”
他的目光轉到了老四身上,早已查明這這個人就是時喬失去他們孩子的那一夜,逃掉了那兩個人中的一個。
他從來沒有放棄追殺他,老四也因此被迫加入到付三爺的陣營,替他賣命,受他庇護。
失子之仇,不共戴天,他不可能放過他的。
“我只能放兩個人離開。”
他說這句話自然是別有深意,阮蒼海自然是已經知道了老四和蕭景禹之間的仇怨。
一聽這話,自然的就認爲蕭景禹想要老四的命,早上打了那一架,讓他本就對老四有很大的意見。
要不是目前沒人手,他早上就不會留他的命了,此時正好。
於是沒有過多猶豫,自然的就認爲能活命的兩個人,自然是他和顧清妍了。
“兩個人?可以!”
他看了老四一眼,答應了。
“海哥,你不能這樣!你不要丟下我!”
老四嚇得幾乎要跪下去,蕭景禹的手段他是知道的,他那幾個兄弟的下場他也是知道的,他恐怕只會比他們更慘!
“哼,難道你指望我都下妍妍救你?”
阮蒼海冷哼一聲,蕭景禹以蕭家先祖立誓不會追殺他,他自然是相信的,眼下,他們處於完全的劣勢,這已經是他想要的結果了。
“……”
老四垂下頭去,是啊,難道他指望阮蒼海會救他?這段時間,他在他的手下做事,什麼骯髒事沒做過?
可依然討不到半點好,救顧清妍,綁架時喬,哪件不是阮蒼海逼迫他的,到頭來,只配被丟棄的命運?
他跪在地上,低垂的眸子漸漸爬上一抹猙獰。
兩個人活麼?憑什麼他是要死的那個?
這邊蕭景禹已經放下了槍,當着阮滄海的面將子彈卸下,又將手槍交給黑衣人,吩咐他們遠遠的走開了。
顧清妍被張亮抓在手裏,拼命的想要撲向阮滄海。
“好了,現在我們都放人。”
“蕭景禹,你記着,說話不算數是要遭報應的!”
脖子上的涼意撤去,時喬幾乎要癱坐在地上,她咬着粉嫩的脣,雙手撐着膝蓋,深呼了口氣,才站穩了身子。
這個時候,她不能倒下!
蕭景禹看着阮滄海的匕首離開了時喬的脖頸,示意張亮放開顧清妍。
顧清妍一被放開,就衝向阮滄海,時喬也強撐着身子走向蕭景禹。
她能明顯的感覺到阮滄海的目光刺一樣盯着她,她緊走幾步,跌入了熟悉的懷抱。
“喬喬……你怎麼樣?”
蕭景禹的手掌都在顫抖,接住她贏弱的身子,一顆懸着的心才放下來。
她要是出事,他這輩子都別想安生了。
“我沒事……”
時喬腿一軟,整個的倒在他懷裏,話音剛落,忽聽得一聲慘叫,轉頭就看見阮滄海雙手捂着腹部,不可置信的轉頭。
他的身後,老四手握着匕首,又猛的向前捅了幾分,恨恨的說道。
“你死了,我就能活!不是兩個人嗎?現在就剩下兩個啦!”
說着狂笑起來,鮮紅的血液飆射在他臉上,無比猙獰。
“別看!”
忽然,低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接着一雙大手覆在她眸子上,遮住了她的視線。
“嗯。”
時喬答應一聲,聽話的轉頭,將腦袋埋在蕭景禹懷裏,這種血腥的場面,她一點也不想面對。
聞着他身上熟悉的青草香,她的眼淚又不爭氣的下來了,要不是他來了,死的那個人,一定是她吧!
她聽着阮滄海嘶聲力竭的怒吼,接着撲通一聲倒地,剛剛還拿刀架在她脖子上的人,現在就這麼死了。
“蕭總裁,現在只剩兩個人了,我可以離開了嗎?你說過的,有兩個人可以活着離開……”
老四從阮滄海身上抽出刀,哐啷一聲扔到地上,祈求一般看着蕭景禹。
“我說過的話,自然是算數的。”
蕭景禹眉頭微挑,看不出任何情緒,他剛纔故意說只能兩個人活着離開,確實是想挑起阮滄海和老四的爭端,利於救出時喬。
但他沒想到,在生死麪前,人性裏的惡完全展現出來了,老四竟然如此果斷的殺了阮滄海。
他將懷裏的人兒攔腰抱起,老四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磕了個頭,驚喜的說道。
“謝蕭總裁不殺之恩,我是被阮滄海逼的!我不故意綁架時小姐的!”
時喬縮在蕭景禹懷裏,揪着他衣服的手微微收緊,她怎麼也忘不了這個噁心的男人將她堵在破舊的房間裏,想要強迫她。
蕭景禹似有所覺,安撫一般拍 了她的背後一下,才冷冷的說道。
“你不必謝我,我說的放過你,只是現在,若是下次遇到,你就沒這好運了。”
傷害了他的女人,他怎麼可能放過?
“蕭總裁……你不能這樣!”
老四的臉瞬間蒼白下去,以蕭景禹的權勢,想找他,他都躲不過明天,今天死和明天死,有區別嗎?
蕭景禹不再搭理他,抱緊了懷裏的人,迅速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