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他真可憐

    時喬的腦袋轟的一聲,什麼也聽不見了,窗外的浪潮彷彿在動,又彷彿沒動。

    她已經聽不見楚耀風在說什麼了,滿腦子只有那句死了……死了。跳樓自殺……

    他爲什麼要跳樓自殺?

    明明那天還好好的,那竟然是他們父女倆的最後一面?

    她一直以爲嚴嵩才五十歲不到,時間還長……

    她想哭,又哭不出來。

    “小喬,小喬!”

    電話那頭楚耀風在叫她,滿是關切,她愣愣的說道。

    “嗯, 我知道了,我沒事。”

    她平靜的說完,掛了電話,忽然身子一軟,跌坐在地上。

    嚴嵩死了?

    她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一個親人,也沒了。

    即便嚴嵩對她不好,她也不大願意承認這個父親,可在內心深處,一想到這個世界上,她還有個爸爸,就不會那麼孤寂。

    嚴嵩是她親情的最後一個歸宿。

    可是他已經死了三天了,她竟然什麼也不知道……

    她顫抖着捂着自己的眼睛,眼淚大顆大顆順着指縫往下掉,嗚咽着哭了起來。

    時喬沒有傷心太久,哭過了,她從地上爬起來,她要回去。

    爸爸死了三天了,沒有人告訴她,蕭景禹沒有,秦晚秋也沒有。

    這裏面一定有問題。

    她買了回江別城的機票,上飛機前發信息給沈寧寧。

    “寧寧,我爸爸出事了,我先回去,抱歉等不了你們,酒店的費用的已經結清了,司機跟着你們,你和知秋喫好玩好,不要讓他們知道我回江別城了。”

    發完信息,她上了飛機,這才冷靜下來。

    蕭景禹一定是知道這件事的,卻沒有告訴她,這裏面一定是有問題的。

    所以,她瞞着兩個司機,悄悄回去了。

    她不打算去找蕭景禹,她倒是要看看 ,她不在的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回到江別城已經是深夜了,她下了飛機又打車,這會兒又累又餓,卻又什麼也喫不下。

    沈寧寧已經快急死了,電話打了幾個,信息也發了好幾條,可是事情沒有弄清楚以前,她不好說什麼。

    只求她們儘量幫她瞞着她悄悄回來的事情。

    時喬在酒店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穿戴整齊,又戴上口罩,直接去了時家。

    她想了很久,想不清楚嚴嵩爲什麼要跳樓自殺。

    那是官方的說法,會不會他是被害的,或者,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

    她打車到了時家別墅,原本以爲應該是房門緊閉,一個人也沒有,畢竟秦晚秋母女因爲嚴嵩破產的事,已經離開了。

    可出乎意料的是,時家房門大開,裏面傳出秦晚秋的聲音,像是在打麻將。

    嚴熙明不知道從哪裏弄回來一隻白色的小狗,此時正在門口逗弄。

    時家上上下下,完全沒有嚴嵩這個一家之主去世的氛圍。

    會不會是耀風師兄的情報有錯?

    她躊躇起來,最終一咬牙,悶着頭進去了。

    “爸爸在哪裏?”

    她問正在門口訓練小狗的嚴熙明。

    嚴熙明聽見她的聲音,猛的將狗抱在懷裏,傻愣愣的看了她幾秒,忽然衝着屋子裏叫了起來。

    “媽……媽,你快來!快點出來!”

    “明明,怎麼了?”

    秦晚秋的聲音從屋子裏傳出來,人卻不見。

    “那個……那個你找的人來了!”

    嚴熙明又喊,抱着小狗縮回屋子裏去了。

    時喬皺着眉頭,跟着他進屋,剛踏進門口,就見秦晚秋從麻將桌邊站起來,正往門口走。

    見到她便頓住了,一張臉迅速的沉了下去。

    “你來幹什麼?”

    時喬環顧一週,不見嚴嵩,反問道。

    “我爸爸呢?”

    到這個時候,她還是不相信嚴嵩死了,這一家人,秦晚秋與他多年夫妻,可臉上沒有半分傷痛之色。

    家裏連牌位都沒有,秦晚秋甚至還在開心的打麻將。

    “死了!”

    秦晚秋皺着眉,嫌棄的指着她剛邁進屋子裏的一隻腳,說道。

    “以後這房子屬於我的財產,把你的腳收回去,不要進來髒了我的地。”

    一股火氣蹭的衝上時喬的腦門,嚴嵩死了,秦晚秋竟然是這副不痛不癢的模樣,還好意思說這房子說她的財產?

    “秦晚秋,你真是不要臉,你是不是忘了當年你如何小三上位,我告訴你,這是我外公外婆給我媽媽的,你佔了這麼年,你給我滾出去!”

    時喬指着門外,聲音很大,這些天憋在心裏的氣,現在全撒出來了。

    打麻將的幾個人紛紛挺住了,一起朝着這邊看,而後不知道是誰開了個頭,幾個人相聚離開了時家。

    只是看秦晚秋的眼神,都透着不屑。

    秦晚秋頓時下不來臺,她沒想到這死丫頭會突然找上門來,脾氣還這麼大。

    當年的事情,是她心裏永遠的傷疤,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被揭開,她也怒了,沒有外人,她的真面目也露了出來。

    “時喬,這是我和嚴嵩的夫妻共同財產,我正想找你呢,你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說,嚴嵩是不是把他名下三家公司全部轉到你名下去了?我告訴你,識相的給我吐出來,那是屬於我兒子的!

    我已經找了律師,我只給你三天時間,不吐出來,我們法庭上見!”

    “……我借錢給你的時候,簽了協議,你以爲能嚇到我?”

    時喬被氣笑了,收回去踏進家門的半隻腳,提醒她。

    “協議?那是你跟嚴嵩簽下的,欠你錢的是他,關我什麼事?有本事你去地底下找他要去啊!”

    秦晚秋雙手抱在胸前,斜睨着她說道,一副無賴的樣子。

    時喬定定的看着她,忽然覺得嚴嵩真可憐。

    半月前,他還坐在這裏,跟她說他對媽媽是真心的,對秦晚秋也是真心的。

    其實秦晚秋是贏家,嚴嵩爲了她和嚴熙月拋棄了她和媽媽,到頭來,這個女人在他死後,只惦記着他的錢。

    真是……好諷刺,又好可憐。

    她咂咂,笑着搖頭,嚴嵩泉下有知,怕是不能瞑目吧?

    “你陰陽怪氣的笑什麼?”

    秦晚秋見她還笑得出來,不耐煩的質問。

    “我笑我爸爸那麼愛你,你卻只愛錢,騙了他這麼多年,他應該死不瞑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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