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喬從夢中醒來的時候,羞得無地自容。
她甚至分不清楚夢境和現實。
那是曾經發生過的事嗎?
中午的時候,蕭景禹回來了,她正在廚房裏打算喫飯。
“這個給你,我特地帶給你的。”
他將手裏一個搪瓷碗遞給她,裏面是小半碗烤肉,撒着辣椒和孜然,香噴噴的。
“這是野豬肉。”
時喬吃了一口,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真好喫!”
“當然,野味自然比城裏養出來的好喫些。”
蕭景禹看着她滿足的小表情低笑了一下。
“來,你也嚐嚐!”
時喬一高興,就抓了塊肉遞到他嘴邊,卻見他明顯的頓了一下,避開了。
“怎麼?怕我給你下……”
她本想說怕我給你下藥嗎?一想到不合適,頓時咬着舌頭將話吞了回去,手又湊近了幾分。
蕭景禹不動,烤肉就在脣邊,散發着撲鼻的香氣,他的目光卻落在那白嫩的手上。
手指乾乾淨淨,幾秒前他纔看着她用紅脣將手指上的油光吮吸乾淨,皮膚上還有一層溼潤的水光。
況且,長這麼大,他從來沒有跟哪個女性,做出餵食這種親密的舉動。
時喬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見他不動早就失去了耐心,她湊近些,仰着頭問他。
“你喫不喫?”
目光卻落在男人薄薄的脣上。
“不用……”
見他開口,她迅速的將手裏的烤肉塞進他嘴裏,手指觸到他溼熱的脣舌,又趕緊縮回來。
蕭景禹頓時說不出話來,一時間喫也不是,不喫也不是。
時喬管不了那麼多,又塞了一塊在自己嘴巴里,不滿的說道。
“讓你喫就喫,哪裏來這麼多婆婆媽媽的!”
蕭景禹笑了一下,看着她生動起來,彷彿變了一個人,性格脾氣都俏皮了。其實她這樣也挺好的。
喫過午飯,蕭景禹在電腦上忙活,時喬一個人出去逛逛。
她回頭看了一眼忙碌的男人,笑了起來。
從昨天晚上起,兩個人之間好像有了割捨不斷的默契,蕭景禹在她心裏成了個特別的存在,見到他就很開心。
她眉宇間洋溢着歡笑,常常發呆又暗自失笑,她一個人坐在葡萄樹下。
路過的秦叔看了她許久,忽然過來拍拍她的手問道。
“小喬,什麼事這麼高興啊?你一個人偷偷笑了好幾次。”
“我……就是想起些好笑的事。”
她吱唔着說道。
“真是奇怪,總裁前幾天還整天悶悶不樂的,問他怎麼了也不說,這兩天又高興起來了。”
秦叔湊過來,又問道。
“小喬,你們兩個是不是又和好了?”
她乾咳了一聲,壓下嘴角的笑意。
“秦叔……本來就沒鬧嘛!”
“沒鬧就好!”
秦叔拍拍她的手笑道。
“兩小口過日子嘛,就要和和美美的,沒有什麼過不去去的坎!”
“我知道了!”
她答應着,又嘆了口氣。
現在,她知道自己失憶了,那些不在的記憶,還能找得回來嘛?
蕭景禹帶了她去醫院,找的還是王醫生,做了一番全滿的檢查後,他臉色凝重起來。
蕭景禹無比擔心。
“她被人催眠了,這法子……陰損吶。
你要是想喚醒她的記憶 ,只能用同樣的法子,可是對身體損傷太大了。”
王醫生搖搖頭。‘
“或者,也可以等她慢慢恢復,至於能不能想起來,就看她的造化了。
這就要看你怎麼想了。”
“嗯,我考慮一下。”
蕭景禹深思着,走出了辦公室,看見病房裏渾身插滿儀器,安靜的檢查的人,心裏一陣疼痛。
她這一生,過得太苦了。
如果不是遇到了他,應該不會有這麼多事吧?
他站在病房門口,忽然不敢面對她。
過了一會,他調整了心態,想帶她出去走走。
以前的記憶不再了沒關係,他有耐心陪着她,慢慢重新來過,只要她在身邊,總是好的。
“喬喬,外面出去走走好不好?”
嗯,我感覺很悶。
時喬如實說道,她感覺身子都要生鏽了,急需外面新鮮的空氣洗滌一下。
“好。”
蕭景禹麻利的起身,拿來她的大衣給她披上,又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一頂白色的毛線帽子,往她腦袋上罩。
他先是捋順她的頭髮,將帽子拉纔來蓋住了耳朵,左看右看又將眉上的整理一下,才煞有介事的點點頭,道。
“還不錯,挺好看。”
時喬定定的站在原地仍憑他擺弄,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甩甩厚重的大衣抗議。
“太陽都沒下山,哪裏有那麼冷,你看看你給我包成了什麼樣?”
“乖一點,你的身體剛好,不得受寒。”
蕭景禹碰碰她的臉,安慰道 ,嘴角卻忍不住上揚,確實……多了點。
“走吧。”
他壓下嘴角,怕她看見他笑又不肯這麼穿了,牽起她的手下了樓。
時喬住的是特級養護區,不得不說風景是真美,樓下就是一大塊綠草地,也不知道怎麼養護的,這個時節還綠油油的。
零星的鋪着大理石的地磚,踩上去剛剛沒過腳背,草地上種着心態各異的盆景,還有各色鮮花。
這一點不像是醫院,倒是像在公園裏。
兩個人踏着夕陽,牽手在草地上走過,誰也沒說話。
時喬被他牽着手,乖巧的跟在他身側,時不時低頭踩着草玩,蕭景禹也好脾氣的等着她。
她忍不住嘴角上翹,眼裏像是藏了星星,他們之間,彷彿本來就該是這副歲月靜好的模樣。
“喬喬。”
“嗯?”
蕭景禹看着她精緻的眉眼,心中有一股暖流劃過,她乖巧的待在他身邊,就像這樣,一起散步,一起看風景,竟是他夢寐以求的日子啊。
同時又有些不真實,這真的像是夢一樣,他害怕再次失去。
“怎麼啦?”
時喬見他看着自己發怔,搖搖他的手臂問道。
“哦,你要是不想住院了,我們明天就回老宅去住,讓家庭醫生上門來。你看怎麼樣?”
蕭景禹這纔回過神來,接着問自己的問題。
“聽你的。”
時喬話一出口沒,才驚覺自己乖巧得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