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我什麼時候呆了那麼久。”黃小曼爭辯。
唐娉婉手指着牀頭的桌子:“桌上一圈又一圈被杯子壓出來的印記,看程度至少十天半個月才能壓出來。圈的大小一致,就是你的這個杯子。”
“也可能是上一個病人的,現在的杯子規格都差不多。”黃小曼在反駁。
唐娉婉又道:“你的枕頭被子,上面沾着黃色液體凝結後的痕跡。如果沒猜錯,就是你臉上的濃在睡覺時沾上,從痕跡上來看時間的長短至少有一週。我不認爲這會是上一個人留下的,醫院也不至於這都不收拾,我更不認爲你在看到病牀是這種樣子還覺得無所謂住下來。”
黃小曼張張嘴,一句話也沒反駁出來。
“還有你的病服,上面也沾着同樣的泛黃液體,且飯菜殘渣油質都有,時間上估計絕對超過一週。”唐娉婉又說出一樣決定性證據。
公司幾位高層對視一眼,都有些感慨,唐娉婉的心實在太細了。說實話,他們根本沒有想到這些。
肖琳望着唐娉婉美麗而又認真的臉頰,雙眸越發迷離,總裁始終都是這麼優秀。
凌飛笑着,和他心中所想無二,不過他知道的不止這些。他看了黃小曼的病,從臉上病情的程度來判斷怎麼也超過一週,節目組需要提前和病人打招呼才能開始治病,這時間也超過一週,說明黃小曼住院至少超過一週。不過說到細心他還是不如唐娉婉,唐娉婉比他更早注意到這些細節,他是順着唐娉婉的目光纔想到。
所以,凌飛一開始就知道黃小曼有問題。
“即便是我住院半個月,那又怎麼樣,能說明什麼!”黃小曼幹着嗓子,面容變得有些猙獰,但因爲嗓音顯得色厲內荏。
“說到這種程度了你還要反駁嗎?”肖琳倒是先開了口,“半個月前你就在皮膚科的病房住下,說明你的皮膚在半個月前就出現問題,而你父母在我們公司鬧事時說的是這幾天的事,前後衝突,你當我們是傻瓜嗎?如果你想要證據,找醫院查查你的住進來的記錄就是。”
黃小曼閉嘴了,化膿的臉根本看不出臉色如何,可能羞愧,可能很難看。
“誰指使你的?”唐娉婉問道,從在公司裏他父母含糊其辭時她就察覺不對勁,不就是問病情幾天了,竟然如此含糊,當時她便起了疑心,果然如此。
凌飛腦中閃過進房時看到的那個男人,細細回想,三十來歲,短寸發,國字臉,濃眉小眼,膚色較暗,身材適中。
黃小曼不說話閉着眼睛,她那張臉也無法讓人從中看出表情來。
黃小曼不言,唐娉婉也沒有發問,片刻後轉過身:“回公司。”
“啊?”肖琳錯愕,“總裁,就這麼回去了?”
“不再問問?”
“是啊總裁,再問問吧?要不就報警?找警察也行。”
“誹謗的罪名可不輕呢,故意找我們麻煩,我們也不用給面子。”
“她也很可憐,罷了。”唐娉婉留下一句話,人已經開了門。
牀上的黃小曼睜開眼,張了張嘴巴又閉上,眼中無奈。
唐娉婉要離開,公司裏的人還能說什麼,全都跟了出去。
凌飛挑眉,這妮子,也不和他說一聲再見。嗯?等等?凌飛看了眼牀上的黃小曼,他臉色怪怪地,唐娉婉該不會是連這都算計好了吧?她知道自己一定會幫她,所以乾脆不問。她明白肯定問不出什麼來,交給他最方面,也容易問出來。
最後還特意留下的一句話讓黃小曼戒備心降低,讓自己的詢問難度也降低。如果直接問,概率幾乎爲零,這麼做概率高上許多。
攝像老師感覺自己看了一集名偵探柯南,唐娉婉的觀察力未免太厲害了些。與此同時,他心裏那叫一個後悔啊,遺憾啊!作爲一個攝影職業的,最喜歡的就是這樣的場面,可偏偏沒記錄下來,要多遺憾有多遺憾,如此精彩的畫面這輩子可能都碰不上第二回。
凌飛拉着一把椅子過去在牀邊坐下:“你很在意你的臉?”
“廢話。”黃小曼撇嘴。
“我們做個交易。”凌飛道。
“嗯?”黃小曼皺眉。
“一週之內我治好你,你告訴我這件事的真相。”
黃小曼上上下下打量凌飛一番:“你和唐娉婉什麼關係?”
“與你無關。”凌飛道。
黃小曼斜了眼凌飛:“我勸你消了那個念頭,就算你幫她她也不會看上你,人家是麗人美妝的總裁,父親是投資天才唐仲英,家世顯貴,你配不上。”
“不勞你費心,只說這個交易。”凌飛淡笑,親也親了,抱也抱了,還看不上?
黃小曼猶豫了片刻:“你,真的能治好我的臉?一週?”
“既然你這麼在意你的臉,在同意節目組的要求後我不信你沒去調查。”凌飛淡淡道。
黃小曼沉吟片刻道:“我確實調查過。”
“所以呢。”
“可是,你太年輕了。”黃小曼忍不住道,“那是我的臉……”
“那沒什麼好談了。”凌飛起身,“我會讓節目組和你交涉,我另選一個病房。”
凌飛一走黃小曼急了,急忙道:“別,等一下,我同意!”
凌飛側目頷首:“這是個明智的決定。”
黃小曼舒了口氣,她也是沒辦法,醫院說了幾天能治好,結果越來越嚴重,半個月了仍然不見好轉。所以節目組聯繫她的時候她才那麼幹脆就同意……
“等一下等一下。”攝像老師叫了幾句,急忙扛起攝像機,“現在該拍攝了。”
凌飛稍稍等了一會兒,看攝像老師準備完畢才道:“我給你寫個藥方,你負責抓藥,我這幾天應該會過來。”
“具體什麼時候?”黃小曼很着急,她巴不得下午就治療。
“不清楚。”凌飛道,“我有空就過來。”
“……”黃小曼有點無語,參加比賽都這麼隨意的嗎?
“小病而已,不需要多在意。”凌飛掃了眼四下,“有沒有紙筆?”
“……沒有。”小病而已?
凌飛轉身就走:“待會兒我讓人給你送張單子過來,你按那個去採藥。”
說完凌飛直接出們,黃小曼在身後叫也不管她。
凌飛的性格很乾脆,這是攝像老師最深的感觸。想了想失笑,管這些做什麼,跟着就是。
還有第三位患者,凌飛準備一併看了。就目前看來,馬先生的病情最嚴重的,需要上心的只有他。治療需要用到渡劫手,難度很高。不知道第三位什麼情況,如果第三位也需要渡劫手治療,那凌飛會很頭大。
跟着號碼走,凌飛來了另外一棟樓,上三樓。
上來後凌飛神色怪異,他看到了一個個奇怪的人。有穿仰着頭嗷嗷叫的,有坐着發呆的,有活蹦亂跳的。各種年紀都有,個個神色狀態都很怪異……
凌飛揉揉眉心,這籤抽的,精神病院……
攝像老師心有餘悸四處瞟着,他也知道這是哪,他哭笑不得,凌飛抽的怎麼都是硬茬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