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芳心裏一驚,急忙拉着金鳳兒就往後宮走去,邊走邊說,“壞事了。”
金鳳兒心想,不過是晚回去一會,又能壞什麼事呢?
金鳳兒剛回到那個培訓宮女的場所,恰巧碰上那個眼神像針一樣毒的李麼麼。
“你們兩個剛纔到哪裏去了?”李麼麼嚴厲的吆喝道。
“我們兩個剛纔去看皇上出征的場面了。”姚芳低着頭,不敢去看李麼麼那毒辣的眼睛。
“那是你們去的地方嗎?”李麼麼高聲的說道。
金鳳兒與姚芳悶頭悶腦的不敢吱聲。
“你們應該要懂宮裏的規矩,”李麼麼繼續說道,“你們只能呆在後宮,沒有允許,誰也不能離開後宮半步。”
“是。”姚芳與金鳳兒異口同聲的說道。
“說聲是就行了麼?”李麼麼說道,“宮裏的規矩是什麼?”
“李麼麼,你就饒恕我們一次吧,”姚芳急忙朝着李麼麼跪了下來,說道,“金鳳兒剛來,我見你跑了出去,怕出危險,便跟了過去。”
金鳳兒也只好陪着姚芳跪了下來。
“看在金鳳兒是第一次犯錯,”李麼麼說道,“的們各自扇自己兩個耳光算了。”
自己給自己扇耳光?這不是污辱人麼?自己從小到大沒有扇過自己的耳光。
“金鳳兒,還不服氣是不是?”李麼麼見金鳳兒還在那發呆,便吼道,“小小年紀,脾氣倒挺大的,看我今後怎麼收拾你。”
姚芳輕輕地拉了拉金鳳兒的衣裳。
金鳳兒蓄着汩狠狠地左右開弓。扇着自己的臉,那白嫩嫩的臉上立即顯着十個紅指頭。
與姚芳一起進來的那十多個秀女,看到這一幕,心都提了起來,她們萬萬沒想到這個看似溫柔的小姑娘,竟然如此的剛烈。
夜幕降臨之後,金鳳兒特意要挨着姚芳們牀睡,在她看來,姚芳是她進宮認識的第一個人,也許有緣分吧。
金鳳兒喫完晚飯,默默無語地鑽進被窩,想着這一路上的辛酸事,便躲在被窩裏號啕大哭起來,她要把所有的委屈統統的哭了出來。
姚芳看到金鳳兒那委屈的樣子,心裏也一陣陣心酸。
她見金鳳兒的哭聲漸漸小了,便悄聲對金鳳兒說道,“鳳兒,哭了之後好點了嗎?”
金鳳兒聽見姚芳說話,便把頭露出被面,對着姚芳點了點頭,說道,“嗯。”
“我現在也很苦悶,”姚芳說道,“我入宮也有二個多月了,三個月培訓期滿後,我們大家各爲其主,能被皇上相中,那就是前世的造化。”
“皇上不是出征了嗎?”金鳳兒說道。
“正因爲如此,”姚芳無奈的說道,“我們大家的心都是懸着的。”
“唉,”金鳳兒嘆了口氣說道,“這仗要打多久?我也不知道我的賢哥哥什麼時候能回來。”
“我還在孃的肚子裏時,我就許配給賢哥哥了。”金鳳兒深情的回憶着,“他的父親是一個私塾先生,我五歲開蒙,十一歲那年,賢哥哥家遭到一個惡霸的欺負,霸佔他家的良田,還把他爹打成殘廢。”
“那惡霸真是可惡,”姚芳好奇的問道,“你知道是誰嗎?”
“他燒成灰我也認得,”金鳳兒說道,“他叫李正虎,你不是說陳貴妃是順天府的府臺大人的千金,那他就是陳貴妃的表兄。”
“啊……”姚芳驚叫起來。
姚芳剛叫出聲來,頓覺自己失態,急忙捂着嘴。
“現在這個恩怨解開了沒有?”姚芳輕聲的問道。
“這仇越結越深,”金鳳兒說道,“賢哥哥爲父報仇,剌傷了李正虎。”
“你的賢哥哥把那惡霸剌傷了?”姚芳關切的問道。
“嗯,”金鳳兒說道,“那年賢哥哥才十三歲。”
“你的賢哥哥十三歲就有那麼衝?”姚芳說道,“那他怎麼到皇宮裏來了?”
“說來話長,”金鳳兒說道,“當時陳貴妃的父親還是我們清水縣的縣令,因他是李正虎的姑父,在判案時徇私枉法,把屬於賢哥哥家的良田判給他侄兒,還將賢哥的爹打了一百大板。”
“後來呢?“姚芳似乎對這個故事很感興趣。
“後來我的賢哥哥對這個判決很氣憤,”金鳳兒說道,“他用弓箭射瞎了陳貴妃她爹的眼睛。”
“我也聽說有這回事,”姚芳說道,“我父親對我說過這件事,沒想到是你的賢哥哥射瞎的。”
“正因爲這件事,我的賢哥哥便遭到官府的通緝,”金鳳兒說道,“他便亡命天涯,從此以後,我再沒有見到過他。”
金鳳兒說着說着,那眼淚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那你怎麼知道他在皇宮?”姚芳說道,“你又是怎麼要到皇宮裏來找你的賢哥哥?”
金鳳兒見姚芳問起這事,更加的傷心了。
“賢哥哥走後三四年,我也長大了。”金鳳兒說道,“那個時候賢哥哥的一個師兄弟送來了信,說是要到庸親王府當差,恰恰在那時候,那個挨千刀的李正虎要納我爲妾,我便逃到這裏來了。”
“也難爲你了,”姚芳說道,“從順天府到京城可有一千五百里,我想都不敢想象你能走過來。”
“想起這一路,我的心都在流血。”金鳳兒說道,“到了京城,我得了重病,差點死在這裏了。”
“鳳兒,”姚芳壓底聲音說道,“你在這裏可要當心了,那陳貴妃現在是皇上的寵妃,在後宮可以說爲所欲爲。”
“我知道了,”金鳳兒說道,“我雖然逃出了李正虎的虎口,可不知道我能不能走出變幻莫測的深宮。”
金鳳兒與姚芳在那裏盡情的說着,萬萬沒想到她們的談話被一個人聽到了,聽到也無所謂,問題是她爲了自己的利益向陳貴妃告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