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倖存者偏差[無限] >31、真假無咎
    這是幻覺嗎?

    她甚至又一次聞到了那種詭異又噁心的氣味,如同無數只蠕動的蟲包裹住自己,然後一點點腐爛。

    鍾益柔努力地忍住這種幾乎令她嘔吐的幻覺,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假裝沒聽到傳聲器裏的人聲,繼續跟眼前的假無咎說話。

    “哎對了,你說找到我工作日誌的那個房間在哪兒啊?”

    [安無咎]沿着前路指了指。

    “就在前面轉角第二個房間。”

    一邊說着,傳聲器那邊也傳來了聲音,冷冷的。

    [鍾益柔,你在哪兒?怎麼不回答?聽不到我的聲音嗎?]

    鍾益柔很快又說:“啊我知道了。”

    “前面這個是不是西北角?我們現在在西北角吧。”鍾益柔往前走了幾步,指着拐角回頭,看向那個假裝出來的人。

    [安無咎]嗯了一聲,微微點頭。

    傳聲器那頭的楊爾慈發現了端倪。

    [你現在在西北角?安無咎監視了你,所以你沒辦法回答我的問題是吧?]

    [你不需要回答,做個記號,或者給個暗號。]

    鍾益柔面對牆壁,背對着[安無咎],一秒後,轉過臉看他,滿臉都是想到了好辦法的驕傲。

    “要不這樣吧。我們標個記號,這裏四四方方的,實在是太容易迷路了,而且說不定什麼時候又掉進幻覺裏,再遇到那麼危險的事就麻煩了。”

    她特意重複了[安無咎]說過的話。

    “而且你不是還說,你看到了別的玩家變成怪物,殺了你的幻覺。說不定,後面還會發生這種事,做個標記逃跑的時候都清楚一些。”

    她說得有理有據,[安無咎]也點了點頭,“用什麼做呢?”

    鍾益柔本來是打算用指甲劃印子,但又沉思片刻,最後伸出自己的食指和中指,併攏了,放到嘴邊吻了一下,然後將手指上的口紅印到牆上。

    雪白的轉角牆面,多出了一個吻痕。

    “標好了,指甲劃出來的估計看不清,脣印紅紅的,多醒目。這樣一會兒咱們繞的時候就能記得了。”

    “嗯。”[安無咎]點頭,“我們進去吧。”

    楊爾慈在對面聽到兩人的談話,心下覺得一定有問題。

    “我出去一趟。”

    “去哪兒?”喬希問,可楊爾慈已經跑出房間,原本他以爲自己被獨自留下,很快,腳步聲又出現。

    楊爾慈回到門口,對喬希做出一個手勢。

    “你跟我一起。”

    兩個人看了一眼疏散圖,確定自己目前的方位,然後直接往一層的西北角方向去,可連着兜兜轉轉好幾圈,都沒有找到那個所謂的脣印。

    “我們會不會是進了什麼怪圈裏?”喬希看着這個怎麼走都沒有任何人的走廊,心裏發寒。

    楊爾慈眉頭緊蹙。

    一定要把她救出來。

    就在他們在走廊兜圈子的時候,忽然看見地上出現了一個怪異的九宮格,上面還有路線軌跡。

    楊爾慈走上前。

    這是什麼。

    很快,一道金光閃過,地上的九宮乍然消失,什麼也沒留下。沒過多久,這裏不知從何處傳來一股詭異的熱流。

    追隨着這股熱流,楊爾慈與喬希再一次循着溫度前行。

    這一次,彷彿有什麼被破解了似的,他們儘管沒有找到熱流的源頭,卻在前方的轉角處,赫然看到一個斑駁的紅色脣印。

    下一秒,楊爾慈聽到了聲音——

    這個所謂資料室根本就沒有什麼工作日誌!

    鍾益柔惴惴不安地跟着[安無咎]進入其中,發現裏面居然還有一個小套間,像是辦公室之類的房間,她感覺有些不對,於是不斷地問着:“日誌在哪兒?”

    可[安無咎]始終不回答。

    他讓鍾益柔走在前面,自己在後頭,迫使她向裏面的套間走去,然後靠近一處牆壁。

    就在鍾益柔內心的慌亂抵達頂峯的時候,身旁的[安無咎]不知從何處抽出一個軟皮材質的教鞭,雙手一套,將鍾益柔細長的脖頸死死勒住,拖拽到地上。

    求生欲讓鍾益柔試圖往上,一隻手抓住牆壁,另一隻手抓住那個皮鞭,拼命地大喊“救命”。

    “救命!安無咎!有、有人冒充你!我要死了!救……”

    在劇痛之下,空氣被擠壓出這個身體,鍾益柔幾乎要失去呼救的氣力時,背後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然後又是一聲悶而狠的撞擊聲。

    身後那個行兇者如同地基潰散的斷壁殘垣,應聲倒在了鍾益柔的身旁。

    勒緊的皮鞭鬆開,鍾益柔如同瀕死的魚在最後一刻被放生回到水中,她虛弱地喘着氣,往身後看。

    趕來救她的是楊爾慈。那張總是冷漠無比的臉上,竟然也露出一絲微弱的情緒。

    像是心有餘悸。

    “救命……”躺在地上恢復了清明的鐘益柔居然直接就地抓住了她的褲腿,臉上掛着慶幸的微笑。

    “美女救美,來得真及時,太愛你了,你真是大好人……”

    聲音都是虛的,還在這兒說笑。

    楊爾慈長長地舒了口氣,放下手中被自己一把抓起的椅子,一次不夠再狠狠對着他砸了兩次,全是照着後腦勺砸的。

    最好不要是真的安無咎。

    ·

    一直和沈惕四處兜圈子的安無咎突然間打了個噴嚏。

    他打噴嚏的樣子很有趣,沈惕歪着頭看。

    結果安無咎又連着打了兩個噴嚏,自己低頭揉了幾下鼻子。

    “你怎麼了?”沈惕問。

    安無咎一臉迷茫,手摸了摸自己的頭,“我也不知道。”

    “總感覺……後腦勺涼颼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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