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挪到旁邊，看着他們倆個講話。
“康瑛。”於然大晚上也要戴墨鏡耍帥。他靠着自己的跑車，“你在這組？”
“嗯。”康瑛在於然面前矮了一頭，“哥，你怎麼過來了？”
於然的眼睛繞了一圈，看到在草地上溼成落湯雞的時薇。他想走過去，時薇扭頭就跑。
於然：……？
錢寧跟在時薇身後跑，時薇一路跑到自己的休息室，坐在桌子前喘氣，“小徐，關門。”
“老闆，你跑什麼？”
時薇拉着錢寧過來，“你跟我說，康瑛是不是喜歡男的？”
錢寧：……？
“他處過幾個女星，緋聞不斷，不過跟男的沒有...”
時薇這才長舒一口氣。
都怪於然太帥，她不但要提防女人，還得防着男人。
“不對啊，那老闆你跑什麼？”
時薇也不知道跑什麼。
她總覺得讓康瑛知道她和於然的關係，以後會爆炸尷尬。一會兒於然的手機就打過來了。
“跑哪去了？”
時薇趴在桌子上，“你還跟康瑛在一塊麼？”
“踢走了。”
……踢？
“在哪，我去接你。”
“休息室，我往外走吧。”時薇披上風衣，於然的車停在門口，她坐上副駕駛，揮別錢寧。
“快走。”時薇催促。
於然摸摸她的頭髮，“怎麼回事？這麼晚還拍水下戲來着？”
時薇嘟着嘴，“王導讓的。”
“康瑛跟你一塊拍戲，你都沒跟我講？”
“我不知道你認識他。”
《盛世》保密系統做得很好，於然來那次，康瑛正好休息。
“你不喜歡他呀？”
於然在等紅燈的間隙給她擦頭髮，聞言道，“他挺煩的。”
於然向來好脾氣，她難得從他的眼底看到一絲一縷的煩躁。
“好吧。”
“跟他對戲？”
“嗯。”
於然切了一下。
“記得離他遠點，別讓他碰着。”
時薇悄悄打量他。
不耐煩的於然也很帥。
“摸你沒？”
“啊...”時薇看看手腕，這算摸麼。
於然騰出一隻手搓了搓她的手腕，把她往懷裏貼，“回去得好好洗洗。”
不至於吧。
時薇拉着他的衣角，等到了蘭亭水榭，於然把她整個人裹得嚴嚴實實，抱着進了電梯。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於然主要怕她着涼，時薇卻覺得自己是不是碰了髒東西讓他不喜歡了。
時薇從浴室裏出來，小臉紅撲撲的，有些委屈。
於然摟着她，想要親一下都沒讓。
“你是不是不高興了？”她擡着霧濛濛地眼睛看他，於然捧着她的臉，笑道，“看着你我就高興。”
“噢。”時薇咬着他的手指，“我洗乾淨了。”
“當真了？”於然彎腰看她，小東西眼角都紅了。
他這才慌了。把她抱起來，讓她窩在他的肩膀，輕聲道，“哥哥說着玩，你別當回事。”
時薇摟着他的脖子，腦袋搭在胳膊上，“你超討厭他的話，我也超討厭。”
他只是不想提起，也不想看到。
康瑛是他最疼的弟弟，是隊裏的團寵，可也是最不省心的。康瑛的私生活混亂到令人作嘔的水平，於然也能忍，但把隊的好感度耗盡，他又拍拍屁股走人，他真的忍不了。
他用盡全部心血經營的團，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曲終人散，於然那段時間，情緒低沉了很久。
時薇用嘴脣貼了貼他的側臉，然後像小貓一樣蹭着，糯糯地叫他，“哥哥給我吹頭髮。”
“好。”
時薇的頭髮又長長了，髮尾有些輕微的分叉，她拍完戲就準備去修剪一下。
可是戲到底什麼時候拍完，她都不知道。
於然一邊吹，時薇又想起一些高興事，逛着小腦袋哼歌。
吹好於然就摟住她的腰，帶回去睡覺。
康瑛明顯感覺到時薇的敵意。
他對於人類的情感向來敏感，對戲的時候時薇嬌媚可人，王導一卡就變了臉。
康瑛不太高興。
他喜歡長得漂亮的女人，他這個人道德意識淡泊，不管是結婚的有男朋友的，只要他喜歡，他就得努力去搶一槍。
更可惜的是，這是他和時薇最後一場對戲。
五月中旬，時薇連着已經拍了兩個多月的戲，在王導說最後一場的時候，時薇幾乎跳起來。
“這場好好演，收個好尾。”
“哎！”
時薇這場戲就死了。
她又不能高興，努力心如死灰起來，還好她飾演的角色沒有很多廢話，死也壯烈高傲。
時薇眼睛睜着，因爲是死人，血漿打到眼球都沒眨一下。
王導“卡”聲一落，時薇的眼淚瞬間涌出。
小徐給她遞過去眼藥水，時薇滴了好幾滴才把血漿清乾淨。
時薇總覺得王導沒有心，她甚至都沒有殺青宴。只有臨走頭，幾位主演跟她揮揮手，王導就給了個眼神，算是送別。
時薇扛着自己的小挎包，看了好久這座輝煌的唐城。
她沒有回家，而是去了舞蹈學院，拿了兩包茶葉，去探望馮老師。
馮老師的愛人生病，她去了醫院照顧，時薇又從舞蹈學院折回醫院，放下茶葉不說，還幫忙照顧了老先生。
馮老師對她也溫和了很多，拍着她的肩膀，說她是個好孩子。時薇從劇組的冷漠待遇都在馮老師這裏找到了歸宿，在醫院待了很久才走。
臨走頭，時薇跟她道：“老師，我真的當您是我授業恩師，更何況您也是於然的老師，以後您有事情，告訴我和於然，看看我們能有什麼做的。”
馮老師笑道：“你們倆把日子過好就行，於然那孩子剛來的時候還有些孤僻，現在性子好了許多，也改不了心性，你也多多照顧他。”
於然曾經是她最得意的弟子。
也深深地讓她失望過。
看到如今如日中天的於然老師，她到覺得不如過好平平淡淡的日子。
可也抵不過孩子喜歡。
馮老師是最知道他也需要人照顧的，如今真的成家，反倒恍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