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薇的禮服裏面有束腰,能端着一些。她在廁所讓尋眉給她鬆了鬆,尋眉一看她身上的印子,不禁道:“要不我給你卸下來吧,這衣服誰給你穿得,怎麼勒得這麼緊?”

    “直接在做衣服那裏弄得。”時薇道,“拆了之後衣服沒型,我也不知道會是這種情況。”

    “那我給你係鬆一些。”尋眉心疼道,“這啥夢迴古歐洲呢,哪有人弄得這麼緊。”

    時薇這纔好好呼吸一下。

    她穿好衣服,補了補口紅,輕聲道:“也就這一次了。”

    “你婚禮呢?於然哥怎麼想的?”尋眉理理頭髮,“不會就這樣對付了吧?”

    “他沒有。”時薇垂眸,“他說會去國外辦,你一定要來啊...”

    “我爬也得爬去的。”尋眉捏捏她的胳膊,“於然要是辦不好,我真的會打他。”

    “怎麼要打我?”於然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嚇得尋眉一激靈。這裏的鏡子集體放在外面,沒有男女之分,所以於然一進去就聽到尋眉惡狠狠地要打人。

    “你嚇死我了!”

    “對不住。”於然望向時薇,“好久沒回來,我過來看看。”

    “能有什麼事,尋眉還在呢。”

    尋眉抱着手臂看他,“於然哥不放心我,覺得我照顧不好薇薇唄?”

    於然笑道:“哪有你照顧不好薇薇的時候。總麻煩你。”

    尋眉望着他們兩個,這一瞬間才真的覺得,他們兩個是一家人了。

    “好啦。”時薇拉拉他的胳膊,“你快回去,我跟尋眉講會兒話。”

    “行。我們一會兒走。”於然跟尋眉揮揮手,尋眉也道,“你慢些。”

    等於然走了,尋眉才說:“他真的疼你。”

    “別鬧我了。”時薇額頭生了些薄汗。

    “你快叫於然帶你回去吧。”尋眉給她扇風,“穿得是什麼衣服,把人憋壞了。”

    時薇和於然作爲主人,當然不能先行離開,於然回去後致了辭,賓客也就陸陸續續離開了。時薇和他送走大部分,有些還在和於威攀談,於然在父親的耳邊講了聲便準備離去。

    他把時薇放在車內,問她:“是哪裏不舒服麼?”

    時薇掐着腰,“這個衣服不合適,剛穿上還成,穿久了太勒。”

    於然關上所有車窗,拉好簾幕,這纔給她解開裙子,鬆了束腰。看到那些勒痕,也皺了眉。

    天氣很冷,車內還沒有回暖,於然先脫了自己的襯衣給她穿好,然後才裹上棉衣。

    於然只穿一件西服外套往回開,時薇看着都冷,用小手給他捂着。

    “你都沒帶一件衣服呀?”

    “忘了。”於然道,“先回我家。”

    “好。”

    於然把車橫在草坪上,也沒往車庫開,就抱着時薇下了車,直奔屋內。

    他家還沒人。

    於然從自己的衣櫥裏,找了半天也沒找到適合時薇的衣服。

    時薇穿着他的襯衣,躺在於然的被窩裏,小聲跟他講:“隨便就行。”

    於然覺得讓時薇穿他的上衣可以,穿別的總覺得奇怪。

    “我的棉衣也很長的,回來把我放在門口也行。”總之是不能在他房裏待太久,讓別人笑話去。

    於然沒同意,他拿出一件棉衣袍,是在供暖之前當睡衣穿的。還是他十幾歲上學的時候用的東西,沒什麼潮氣,質量尚佳。

    他給時薇穿好,正好能遮住腳。

    “你穿是不是有些小呀。”

    “嗯,我上學時穿的。”

    “噢...”上學時的於然,乾乾淨淨,還很瘦,皮膚慘白,甚至有些像女孩子。

    但是在小時薇眼裏,他還是很高大的。

    時薇穿好棉衣,給他拿了件毛衣,等他穿好纔跟他走。

    時薇抱着裙子,站在門口看他離開後回到了屋內。

    “怎麼回來慢了?”趙蓉看她換了衣服,又道,“剛纔是於然?”

    “嗯,我這個衣服緊,換了一下。”時薇迅速上樓,換好自己的衣服,躺在牀上,又把他的衣服蓋在身上。

    她真的是個狡猾的愛人。

    不需要去等待,掠過所有青澀的果實,直接收貨成熟。

    坐享其成。

    於然的年少時代她全然錯過,十年的光陰根本無法彌補。

    她這才發覺自己都不太瞭解於然。

    時薇打開微博,搜了搜他之前的採訪,因爲然後有完整的採訪整理,時薇很快就查到了他剛出道時的採訪視頻和文字版。

    那時候於然還沒有如此強大的應對水平,最重要的,他背後也沒有如今的資本。

    採訪他的八卦記者幾乎是衝着挖空他去的,那時候於然這種年輕藝人完全是由媒體拿捏。

    頗有港媒的毒辣。

    提到學生時代,於然閉口不談,記者直接問他:“聽說中學時期過的不順利,是真的麼?”

    於然上初中的時候,時薇才三四歲。

    於然如舊沒講話。

    時薇不想再看,正如這個階段整理者在微博中寫到的:不忍心。

    她放上他的歌,慢慢便睡着了。

    第二天時薇起得晚一些,十點這種不早不晚的時間,便自己隨便弄了些粥喝,趙蓉在一旁收拾,時薇問她:“媽,你知道於然原來的時候...”

    該怎麼說,她猶豫了。

    “於然原來的時候,是多原來?”

    “中學,初中這樣的...”

    於然上的是常市第三中學,也是最好的初中。時薇小時候就經常聽到蔣寧吹噓她的兒子多麼多麼優秀,文化課要比普生強之類。

    “他初中過得不好啊。”趙蓉坐到他旁邊,“那時候你才四歲?於然現在看着又高又帥,他上初中的時候不高,又長的白,蔣寧從小就讓他學古典舞,看起來柔柔弱弱的。”

    柔柔弱弱的。

    時薇想起於然的堅毅的眉眼,嚥了咽口水。

    “於然向來挺乖的。突然他打了一場架,據說一個人打了十個,全進醫院了。那時候蔣寧沒在,於威也在外地,託你爸去撈他,胳膊骨折,頭上冒血。問他爲什麼打架,他又不講。”趙蓉嘆口氣,“你爸和他關係好,硬是問出來了。就是那些男同學講他像女生,還學跳舞之類的。也難怪於然最後不跳了,說白了就是蔣寧強讓他學,於然沒準不喜歡。你爸說他物理好,要是沒跳舞的束縛,估計還得成個物理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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