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俛見李仲宣一臉輕鬆地走出來,問:“殿下,道長答應了?”李仲宣點了點頭,用手搭了個“OK”的手勢,弄得韓俛莫名其妙。

    看見馬雄和那些一個個強壯的船工,李仲宣也動了收復的心思。他走到馬雄身邊,問:“馬壯士,我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馬雄道:“殿下請講。”

    “如今國難當頭,正是英雄豪傑崛起之時。我看馬壯士一身武功,相貌堂堂,何不報效國家,掙一份功名富貴,豈不比做船工快意?”

    馬雄搖搖頭說:“南唐國勢衰微,恐難以迴天,只怕功名未掙,倒送了大好頭顱,我還是留着這頭顱喫我的自在飯,喝我的痛快酒。”

    李仲宣聽了,也不生氣,說:“富貴險中求,大丈夫當趁年輕,轟轟烈烈做一番事業,纔不枉白來世上一遭。南唐目前雖然形勢不妙,但也並非局勢不可挽回。還有這麼多的良臣武將,百姓子民,只要大家同仇敵慨,不見得就不能重整河山。”

    見馬雄有些意動,李仲宣趁熱打鐵,繼續蠱惑,“如果馬壯士有意,我現在可以向林將軍推薦,包括你那些船工兄弟。”

    馬雄道:“我也久聞林將軍的大名,能在林將軍麾下效勞,我也深感榮幸,不過,最重要的,還是看殿下對我們這些鄉野鄙夫以禮相待,沒有一點輕視嫌棄,士爲知己者死!憑殿下這份真情,馬雄願爲殿下赴湯蹈火。”

    “好!馬兄弟,有你這句話,我很感動。我現在年齡尚小,不過,我可以向你承諾:你先在林將軍麾下鍛鍊,我一定會早點成長起來,到時候,咱們一起殺敵,爲國建功立業。”

    “好!”馬雄也豪邁地大喊。

    李仲宣帶着韓俛,馬雄來到林仁肇的樓船。看李仲宣走近,徐炫趕緊迎了上來,躬身行禮道:“稟歧王殿下,劉崇諒,七星島一衆英雄,已答應爲國家效力。”

    “真是太好了!有勞徐大人了!徐大人不必拘禮。”

    林仁肇也率衆水師將領,七星島七位島主,劉崇諒,上來行禮。李仲宣趕緊躬身回禮,然後,郎聲道:“今天是個大喜日子,大家化干戈爲玉帛,一起爲國效力。想我南唐大好河山,豈能淪陷敵國之手,讓我們的親人,父母子女受人凌辱?大家都是鐵骨錚錚的熱血男兒,今天,我李仲宣向大家宣誓:你等爲國爲民出汗流血,李唐皇室絕不有負衆位,國家定會銘記各位的功勞!”

    李仲宣話音一落,衆人感動的熱淚盈眶,突然,不知誰大叫一聲:“爲國效力,死而無憾!”馬上,大家就異口同聲地跟着喊起來,咆哮聲勢氣振雲天。

    巳時初,船隊浩浩蕩蕩停駐池口碼頭。

    池州刺史朱令贇早已得信,率大小官員已在碼頭恭候。

    李仲宣打量朱令贇,發覺他身材挺拔,額頭突出,目光銳利,倒也是一員勇將。不過,李仲宣從歷史上知道他,忠勇有餘,卻缺乏將略,而且跟林仁肇不和。

    林仁肇本來是要率自己的船隊回江州,但李仲宣卻要藉機讓他跟朱令贇和好,所以,極力挽留。林仁肇只好隨李仲宣一起入城。

    朱令贇將盛宴設在自己刺史府邸。

    宴席上,細品佳餚美酒,醉看美人輕歌曼舞,衆官員觥籌交錯,一派其樂融融之景。

    好不容易等到各官員盡興散席。

    李仲宣跟徐炫,林仁肇,朱令贇,韓俛,各懷心事,在書房一邊喝茶,一邊聊天。

    徐炫明白自己最重要的事情,是把岐王殿下帶回金陵,所以,首先引入正題。

    “歧王殿下,主上恐正倚閭而望盼您早歸,不如,我們待會啓程回金陵吧?”

    李仲宣早已打定主意,想好了說詞。於是,正色道:“徐大人,我現在還暫時不能回皇宮。”

    “什麼?殿下不回皇宮?”徐炫,林仁肇,朱令贇三人大驚失色,異口同聲地問。

    “是的!請代我向我父皇,母后恕罪。”

    “昭惠皇后因殿下之事,傷心成疾,已經殯天了。”徐炫一下子伏倒在地,嚎啕大哭起來。

    徐炫邊哭邊說:“殿下,您一定要回去呀!您不知道主上和皇后有多麼疼愛你呀?

    永念難消釋,孤懷痛自嗟。雨深秋寂寞,愁引病增加。

    咽絕風前思,昏矇眼上花。空王應念我,窮子正迷家。

    這首詩就是主上爲殿下而作。”

    李仲宣心裏也感覺淒涼,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他伸手去攙扶徐炫,深情地說:“徐大人,快快請起。我有些事情要跟您們說,等我告訴您們,也許您們就明白了。”

    徐炫從地上站起來,道:“殿下可有什麼苦衷?臣願肝腦塗地爲殿下排憂解難。”

    林仁肇,朱令贇也立刻表態。

    李仲宣凝視四位,正色說:“我的身體目前還未完全恢復。因爲,我被貓嚇到暈倒以後,被那個奸細餵了一種毒藥。那種毒藥食後,可以讓人進入假死狀態,根本不會讓御醫探查出來。但是,我雖然被通玄道人從墓中盜出,餵了解藥,把我救活,但是,身體也受到了損傷,必須要通玄道人用他獨門的方法,去尋找天材地寶,配製藥物慢慢調理,纔不會留下病根。”

    “這個可惡的道人,乾脆把他擒拿,帶去金陵,如果殿下身體不能夠恢復如常,就殺了他。”朱令贇咬牙切齒地說。

    “不可!”李仲宣說:“這個道人,對我們有大用,他能爲宋國所用,現在也可以爲我們所用。以後,他能夠爲我們源源不斷地提供宋國那邊的情報。”

    “這個道人可靠嗎?”徐炫疑惑地問。

    “放心,我已經跟他談好了條件,所以,他現在絕對可靠。”李仲宣繼續說:“這是我暫時不可以回皇官的第一個原因,第二個原因:我想跟通玄道人學習武功,跟他在江湖上歷練一番。因爲,現在,正是國家危難關頭,住在皇宮裏面,處處受宮廷禮儀束縛,學不到真正有用的學問,所以,我想在外面看看真實的社會百態,地理人物,對我以後人生更加有用。”

    徐炫一聽急了,道:“殿下天潢皇胄,怎能受流落江湖之苦,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主上怪罪,誰能擔當?”

    “沒事!若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爲,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我打算讓韓俛陪在我身邊,有他保護,應該不會有危險,而且,我也會時常有消息給你們。只要我身體一旦痊癒,我就會回皇宮,向父皇謝罪。”

    徐炫張嘴欲言,被李仲宣制止,道:“徐大人不必再勸,我心意已決。現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託付各位。”

    三人見李仲宣說得如此鄭重,立刻正襟危坐,暫時不再言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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