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宣見他那一副得意模樣,試探道:“是不是服後:皮膚燥熱,心情愉悅,想啥有啥?”

    “你怎麼知道?”通玄瞪大眼睛,驚愕地望着李仲宣問。

    李仲宣不屑一顧道:“是不是用:石硫磺,石鐘乳,紫石英,赤石脂,白石英爲主要材料,加些中草藥輔料而成?”

    通玄見洞內沒有外人,立刻表現得恭敬起來,垂首道:“上仙所言極是。莫非上仙也食用過?這種祕法據說是東漢神醫張仲景所創。”

    李仲宣反問道:“道長吸食這種丹藥反應如何?吸食多長時間了?”

    通玄道人回答:“服食之後,大腦亢奮,身體輕盈,有飄飄欲仙之感。不過,我僅偶爾服之。平時,教中有立功之人,用作獎勵。”

    李仲宣見秦望,張樂流露出那種渴望的眼神,不覺好笑,道:“如果,你們知道有多少名人因爲濫食這種藥物而死,你們就知道它的危害性了。像高洋,拓跋珪,本來早年英明神武,到了後面,變得兇殘好殺,就是因爲服五石散過多,出現了精神失常,導致心理變態。”

    秦望,張樂一聽大驚。

    通玄一聽,思索了片刻,對李仲宣輯首道:“確實,這種藥有這些弊病,不知上仙可知什麼原因?可否有改進方法?”

    李仲宣從石壁裏拿起一塊礦石,道:“像這種石硫磺,本身就含有毒性,這幾種藥物混合在一起,會產生大量熱量和毒性,人在使用之後,就會讓人身體受不了,不能躺下來休息,要不停走動,狂奔到滿頭大汗爲止,有的人甚至大量喝熱酒,以助藥性散發。所以,這種行散過程中,一旦出現問題,就會輕則神志不清,癲狂發瘋,重則身體殘廢毒發身亡。

    當然,改進的辦法也有。減少劑量,改變配方。針對不同體質之人,對症下藥。”

    通玄道人若有所悟,點了點頭。

    “還有什麼地方,可以帶我們去嗎?譬如:昨天那個什麼十三號洞窟。”李仲宣望向通玄。

    “現在大興已經在裏面了,怎麼帶你們過去?”通玄道人爲難道。

    “那您給我們說說,那裏面究竟有什麼祕密?”李仲宣緊追不捨。

    “這事,說來話長。到外面石室,我慢慢告訴你們。”

    通玄道人把他們帶到外面,開始說了起來:

    “當年,我們從洛陽逃出來之後,一路尋找落腳之地。來到此處,覺得環境,地形都非常不錯,於是,在此安身。

    一天,在這裏發現了這座溶洞,在裏面探險的時候,居然發現一間石室,曾有人居住,就是現在我們這間洞窟。這裏,還有本書籍《通玄真經》,我就是通過這本書,開始修道,並自號‘通玄’。

    下面那間丹室,也是前人所遺。並且,從他所留的遺作,知道他的姓名一—林言。他自述乃大齊皇帝黃巢外甥。884年,黃巢大勢已去,僅剩千多人,敗退到山東虎狼谷,眼見逃生無望,爲保全家族餘脈,讓林言拿他頭顱向唐軍領賞。

    林言不忍做出如此人倫慘劇,黃巢於是自刎。但林前輩並沒有按黃巢所想,去邀功領賞。他把黃巢首級,交給一個和自己相像的手下,讓他們去投奔唐軍,自己則拿了黃巢的寶劍,孤身逃了出來。”

    “果然妙計!林言不但看透了人性,而且,看清了形式。後來,這些人拿了黃巢的首級,以爲可以去領賞,結果被那些追捕的官兵,全部殺死。而林言,因爲一個人目標已小,官兵又已經被那些人吸引,順利逃生。此人,倒是心思縝密。”李仲宣擊節讚道。

    “林前輩到了這裏,隱居下來,潛心修道。但是,他心裏總是被兩件事觸動:起義失敗,舅舅的慘死。開始,他以爲是道心不固。後來,終於明白:原來竟是身邊那把黃巢寶劍的原因。

    於是,他乾脆把那把寶劍放遠一點,藏到十三號洞窟那邊。”

    “這把寶劍,居然還有這種邪門之處。”李仲宣忍不住道。

    通玄眼裏閃出一種恐懼不安的神色,道:“這柄寶劍,劍柄爲稀世白玉雕成,晶瑩剔透;劍身材質隕石煉製,寒氣襲人,青光幽幽,刃如霜雪,紋路是星辰日月。

    林前輩言及這柄寶劍來歷:當年,黃巢本已考取武狀元,但昏君嫌其相貌醜陋,剝奪他功名。他從京城返回,在一山野寺廟過夜時,與一雲遊僧人邂逅。那僧人觀其面相,說他日後必有吞天壯舉,贈他寶劍一柄,助他掃盡天下妖孽,並雲:此劍將殺人八百萬,血流三千里。

    得此劍後,黃巢返鄉,不久,加入王仙芝義軍,掀起轟轟烈烈的反唐事業,轉戰南北各地,果然,血雨腥風,因此而喪生之人,何止三百萬。

    而此劍,隨黃巢四處征戰,也飽嘗人血。竟沾魔性。如若出鞘,必飲人血,方可歸鞘。飲血時,玉柄也逐漸變紅,飲血欲多,顏色慾豔。而一旦玉柄顏色變淡,須用血祭。否則,反噬主人。主人神魂不定,暴燥易狂。

    林前輩開始,也不知道這種事情,還一心用這柄劍,參研劍法,只待功夫大成,去找李克用,朱溫報仇。結果,被此劍折磨,痛苦不堪,最後,乾脆以自己性命,血祭此劍。”

    通玄道人說完,想起大興公子一意孤行,此刻,也不知道什麼情形,有點憂色。

    李仲宣等人聽完,也是驚愕。

    李仲宣忽然道:“既然,這劍這麼邪性,大興公子爲什麼還甘冒危險,去研究,參考什麼?”

    通玄道人嘆口氣道:“林真人死在十三號洞窟,發現他遺骸時,除了那柄劍外,還刻有數十行字:

    如下經文,隱藏一絕世武功,以此功,御吾天殺劍,當天下無敵。未參透之時,切勿擅拔天殺劍。如遭劍噬,後果自負。切記!切記!得我寶劍,傳承,悟透天殺劍法,當爲我殺:李克用,朱溫二賊。

    觀天之道,執天之行,盡矣。故天有五賊,見之者昌。五賊在心,施行於天。宇宙在乎手,萬化生乎身。天性,人也;人心,機也。立天之道,以定人也。天發殺機,移星易宿;地發殺機,龍蛇起陸;人發殺機,天地反覆;天人合發,萬變定基。性有巧拙,可以伏藏。九竅之邪,在乎三要,可以動靜。火生於木,禍發必克;奸生於國,時動必潰。知之修煉,謂之聖人。”

    “這是什麼經文?”李仲宣不解地問。

    “這是《黃帝陰巫經》上篇。據林前輩筆記所載:上篇講修煉之道,中篇講富國安民之法,下篇講強兵戰勝之術。”

    “哦,這麼厲害?那麼《黃帝陰巫經》中,下篇,你找到了嗎?”李仲宣大感興趣,急忙問。

    通玄搖了搖頭,道:“我們也僅在石壁上,發現林前輩刻的上篇。”

    李仲宣遺憾地搖了搖頭。

    張樂忽然擔心地問:“那把天殺劍那麼邪門,大興師兄如果天天癡迷不離,會不會沾染魔性?”

    通玄道人也憂心忡忡地道:“我也正擔憂此點,沒想到他,如今變得如此急功冒進。唉……”通玄重重地嘆了口氣。

    李仲宣眼見通玄頹喪,安慰道:“他也是聰明人,沒有把握之時,不會輕易冒險的。既然,勸制不了他,也只能順其自然了,我們的事情也多呢!”

    通玄一聽,突然想起些事情,道:“上仙,您給我的那張什麼太極八卦圖,正有些疑問,向您請教:何謂太極?”

    “糟了,終於問到方面問題來了。”李仲宣暗暗叫苦,本來,當初是隨意敷衍他一下的,自己也一竅不通,怎麼解釋?現在,又只能照搬別人的解釋了,糊弄一時算一時。

    當下,在腦海裏拼命搜索,想起一段話,道:“無極而太極,太極動而生陽,動極而靜,靜而生陰,靜極復動,一動一靜,復爲其根。分陰分陽,兩儀立焉。太極爲天地人物之本體。”

    通玄邊聽邊慢慢思索,一會兒喜上形色,一會兒又眉頭緊鎖。過了一陣,他悵然若失道:“靈感稍縱即逝,可惜可惜!回去之後,再慢慢領悟。”

    李仲宣強忍笑意,把話題叉開,道:“現在,你應該告訴我,怎麼練玄陰指了吧?”

    通玄笑着點頭道:“好!明天帶你去一個地方,哪裏纔可以真正練習玄陰指。”

    “還有沒去的地方?”李仲宣跳起來道。

    “嘿嘿,這裏面未知的東西,多着呢!連我,都也有些地方,都沒有去過。”通玄眯眼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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