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那些各種材料,李仲宣幾乎不識,但是,他又不能裝作不知,只好旁敲側擊。
“你現在,在煉什麼丹?”
“‘大還丹’、‘龍虎丹’、‘太乙金丹’‘鉛汞丹’……”
“讓我先看看你,用的哪些材料?丹方,比例如何?”
李仲宣通過提問方法,認識了許多材料:丹砂、鉛、水銀、硝石、明礬、石英、石膏、雲母、芒硝、雄黃、雌黃、硫磺……
“拿一粒你煉好的丹,給我看看!”
通玄從一個白瓷瓶裏,倒出幾粒鮮紅的藥丸,“這是‘九轉大還丹’。”
李仲宣一看那鮮紅的顏色,就知道里面含有大量的硃砂,“你自己吃了這種丹藥沒有?”
“經常喫啊!”
李仲宣心裏暗歎一聲,“是不是,你有時候會感覺頭痛?失眠?煩燥?胃痛,甚至噁心嘔吐?”
通玄眼睛一亮,大喜過望道:“是的!這些情況,讓我很是煩惱?上仙可知什麼原因?”
“裏面的鉛,汞過量,引起的中毒現象。”
“什麼?鉛,汞有毒?過量會產生這些現象?鉛汞合天地之元紀,包日月之精華,上冠於乾,下順於地,總七十二石,統天地之精光,修煉成丹,服之延駐。以它們爲主物煉製的‘大還丹’纔能有‘化靈證真’的效果。”通玄振振有詞。
李仲宣知道一時改變不了他的觀念,只得告訴他:“你以後把鉛,汞的比例,一共降至三成,其餘以:淫羊霍,肉蓯蓉,石斛,枸杞子,當歸,鎖陽,杜仲,地黃,牛角,這些中草藥加入裏面,效果更好。”
通玄把這些藥記住,想了一會兒,突然道:“不對呀!這不符合長生不老的原理呀!這麼配製出來的藥,最多是保健益壽吧?”
李仲宣忍住笑容,道:“照你那個藥喫下去,不但不能長生不老,反而危害身體,減短壽命。我這個丹方,至少可以讓你延年益壽。你說:哪個方子好?”
通玄有些迷糊起來。
李仲宣來的目的,本來就不是討論什麼丹道。當下,更不想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纏。
“師傅,過來給我幫下忙。我告訴您另外一種祕術。”李仲宣走到石桌前,對通玄招招手。
“先給我把這些木炭碾成粉末,越細越好。”
李仲宣則動手碾磨硫磺,硝石。
不待片刻,三項材料都已碾成粉末。
“給我稱出七兩五錢硝石粉,一兩五錢炭粉,一兩硫磺粉。”
通玄用杆稱把三種材料稱好。
“你準備做煙花?”通玄問。
“一會兒你就明白了。”李仲宣把三種材料倒在一起,又小心地碾磨了一下,然後裝進一個瓷瓶裏面,輕輕地壓實,用木嘴塞住。
“走,出去讓您見識一下奇蹟。”
李仲宣帶着通玄回到竹林居住的地方,找來一些紙,搓成很細的長條,有四,五米長。然後,把那個瓷瓶木塞拔掉,把紙條放進瓶裏,用一個紙團稍微封住瓶口,把瓶子放進一個竹筒裏面。
李仲宣用火折把紙條點燃,叫通玄遠遠離開些。紙條很快就燃到瓶口,通玄正不以爲然地走着,“呯”的一聲巨響,炸裂的竹塊和碎瓷片,向暗器一樣,四射開來。通玄沒想到威力竟如此之大,急忙運轉真氣護體,身體騰空躍起,才避開射過來的物件。
“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威力?”通玄驚疑地問。
“還有更大威力的呢!”李仲宣接着又道:“您給張樂修補那把寶刀,現在修好了沒有?您帶我過去,看看您的那位師傅。”
通玄對李仲宣的這些莫名其妙的舉動,已經習以爲常了。乾脆也不再問,二話沒說,就帶着他,往堡裏面而去。
在一間石頭砌牆,木板間隔的房子裏。一個老鐵匠正在使勁敲打着手中彤紅的鐵塊,旁邊,一個敦實的年輕人,正在拉着風箱。
張樂的那柄寶刀已經修好,從外表看,幾乎看不出來修補的痕跡。
李仲宣看見這兩師徒,手藝這麼精湛,心裏又多了些把握。
李仲宣讓他們找來兩塊同樣的鐵板,先把一塊加熱紅透,放在一個U形的金屬模槽上,用球面錘不停地敲打,讓它慢慢變形,鐵板向內彎曲。
又經過一番錘打,鐵管終於成型。接着,找來一根光滑的鐵棍,插進鐵管裏面,換上一柄凹面錘,繼續錘打鐵管,直至重合的邊緣縫隙不見。
這時,把另外那塊鐵板煅紅加熱,當加工到彎曲程度之後,覆蓋在第一根鐵管上面,不停錘打。終於,讓兩根鐵管緊緊包裹在一起。
李仲宣讓他們用一根銼刀,把鐵管裏面銼到平整,光滑,一根四寸長的槍管已經制好。
李仲宣找來紙,筆,畫出:扳機,擊錘,鐵砧,火藥池,彈簧的圖形,讓兩個匠人去做。
“一會兒過來拿。”
李仲宣試探着問通玄:“您這裏應該還有木匠吧?”
“跟我來!”
通玄毫不遲疑地答應下來。
李仲宣做好槍柄,槍身,回到鐵匠鋪時,這裏的零件,也已經完成。
李仲宣把槍管裝進槍身凹槽,用一根薄鐵片緊緊纏住,雖然難看,也暫時將就,以後,再慢慢改進。
如果扣動扳機,彈簧驅動擊錘,擊錘夾着的火石,撞擊鐵砧,產生火星,從而點燃火藥池中的火藥。火藥池上面還有一個翻蓋,可以防止裏面火藥受潮和傾出。
目前,裏面還沒有裝火石,火藥池裏面也沒放火藥。不過,那些事情已經很簡單了,這把燧發槍已經算做好了。
接下來的幾天,李仲宣先去寒石洞,繼續練習玄陰指。練功完畢之後,就到丹房,讓通玄從丹砂裏面,爲他煉鉛。鉛成液態狀時,倒入數十個小孔的模子裏面,冷卻後,形成一粒粒的鉛丸。另外,火藥的製作,也增加了份量,把配好比例的黑火藥,加入水,慢慢調成糊狀。拿到通風的地方,待風乾之後,再輕輕碾磨,用篩子一篩,顆粒狀的黑火藥就出來了。
李仲宣又向通玄要來一些油紙,把油紙捲成筒狀,前面放鉛粒,中間放顆粒火藥,後面又想辦法做了個銅底座,把包好火藥鉛粒的紙筒,放進銅底座,底座後面鑽個小孔。從槍管的後面塞進去。
經過幾天的忙碌,這隻燧發槍終於可以試驗了。
通玄一直默默無聞,全力支持着李仲宣的發明,此刻,終於聽說大功告成,也萬分激動,想看看李仲宣的偉大成就。
秦望,張樂也已經迫不及待。
李仲宣在50米前的地方,放置了一塊木板,手持燧發槍,扳機一扣。
衆人只見一股黑煙冒出,然後,“呯”的一聲巨響,一團火光從槍口噴出,數十粒鉛顆雨點般擊打在木板上面。
通玄,秦望,張樂走近木板,一看,個個目瞪口呆,倒吸一口涼氣。一寸厚的松樹木板,競被幾粒鉛彈擊穿,而另外那些鉛粒,也都深深鑲嵌在木板中。
如果,兩個人近距離在一起,誰能躲的過,這又快又密的鉛彈,人肉之軀,誰又能承受得住。
“這是什麼暗器?這麼厲害!”通玄心有餘悸地問。
李仲宣吹了吹槍管上的黑煙,滿不在乎地道:“這算什麼!在仙界,這是最低端的武器。更高端的,從幾千公里發射過來,可以精準地擊中目標,一座城市都可以摧毀。”
通玄無限神往地看向天空,喃喃道:“不知道,此生能否有望,隨上仙登臨仙境,過無憂無慮的生活啊!”
李仲宣看着通玄一副癡迷的樣子,心有愧疚,走過去安慰他:“仙路遙遠,且過今朝。”
張樂臉上帶着奸笑,湊了過來,朝四周張望了一下,輕聲道:“殿下,這槍的威力,好讓人羨慕,能不能給我也做一把?”
李仲宣傲然道:“放心!不但你會有,我們的將士,以後,也會人手一把。”
“不過,目前,你還是安心練功,把武功練好!這種槍,還有許多弊端,你看,一發子彈打完之後,就要重新再裝子彈,又麻煩又費時間。”李仲宣實事求是地告訴他。
“是,這種武器,出其不意地用來防身,還算可以。一旦被人警覺,就難起作用了。所以,殿下還是不要張揚,放在身上,以備急需。”秦望提醒道。
“是啊!”李仲宣看向張樂,“這幾天,刀法學的如何?施展給大家看看!”